然王安還沒有進入司禮監,不過他現在在宮裡的勢頭已經超過了司禮監掌印太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誰都知道王安在朱常洛登基後會成為新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故而宮裡的宦官們紛紛投靠和巴結,風頭日盛。
可惜的是王安在內廷根基不穩,身為宦官他所依仗的自然是朱常洛,不過朱常洛是個短命的天子,隨著朱由檢的成長終有一天會被朱由檢身邊的魏忠賢所取代,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最為重要的是,王安此人行事太過囂張和貪婪,李宏宇不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如果王安有魏忠賢的一半沉穩內斂和忠心,那麼將成為朱由檢在內廷的一大助力。
“大人,冉駙馬送來了請帖,請您和秦小姐明晚前去公主府赴宴。”
李宏宇回府沒多久,正在大廳裡跟秦月聊著京城的局勢時,一名下人進門稟報,把冉興讓派人送來的請帖交給了他。
“唉,看來這下又有得忙活了。”李宏宇開啟請帖看了看,嘆了一口氣交給了秦月,這擺明了就是鄭貴妃擺得鴻門宴,想要知道他支援太子還是福王。
“宇哥哥,你要怎麼回覆鄭貴妃的試探?”秦月自然清楚李宏宇話裡的意思,不無關切地問道,現在得罪鄭貴妃可不是明智之舉。
“誰能一承大統是皇家的事情,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唯有服從的份兒,豈能牽扯其中?”李宏宇聞言沉吟了一下,然後有條不紊地說道,“如果皇上改立福王為太子,那麼我就支援福王!”
其實,廢立儲君本是皇帝的事情,朝堂之上的臣子不應該以此事是國事為由摻和進去,否則一旦受到朝臣們的左右,“君權天授”豈不是成為了一個笑話。
縱觀史,明朝太子的廢立受到朝臣的制約最為厲害,除了開國的洪武皇帝能幹綱獨斷外,即便是永樂皇帝想要改立漢王的時候都受到了朝中文臣的反對,進而使得永樂皇帝心中有所顧忌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
歸根結底來看的話,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與明朝皇帝善待和倚重文官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使得臣權在明朝政壇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甚至足以影響到皇位繼承人的人選。
等到了清朝,皇帝加強了中央集權,對儲君的廢立擁有一言九鼎的大權,朝臣們唯有乖乖接受的份兒,誰要的膽敢介入此事就等著掉腦袋。
“宇哥哥,鄭貴妃會不會因此而記恨你?”聽了李宏宇的話後秦月不由得有些擔心,李宏宇的回答很顯然不會令鄭貴妃滿意。
“忠於皇上無可厚非,鄭貴妃固然心中有所不滿但也無可奈何,說到底你宇哥哥是皇上的臣子而不是鄭貴妃的臣子。”
李宏宇聞言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這樣總比欺騙鄭貴妃要強,至少還有一個忠義的名聲在,鄭貴妃即便是想恨也恨不起來。”
“但願如此!”
秦月的臉頰上頓時浮現出了幾分憂愁,口中幽幽地說道,她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竟然捲入進了大明改朝換代的恩怨糾葛中,這可不是尋常人所能介入的國之重事。
其實,冉興讓是海關司的司關,海關司名義上的主官,故而李宏宇從揚州回來後肯定要跟他見上一面,告之海外貿易供貨商競拍的事宜。
所以第二天上午,李宏宇就去駙馬府去拜見冉興讓,海關司的總衙設在了揚州,這意味著冉興讓在京城並沒有辦公的衙門,李宏宇唯有到他住的駙馬府去見他。
冉興讓已經聽說了揚州的事情,他不相信市面上流傳的李宏宇在揚州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忽悠了江南商賈六百萬兩銀子的流言,認為李宏宇無論如何也籌集不到如此多的銀兩,三百萬兩就已經頂天了。
等李宏宇親口證實了六百萬兩銀子確有其事後,冉興讓怔在了那裡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他很難相信那些商賈竟然會乖乖地掏出那麼多的銀子,難道就不怕打了水漂?
後來,冉興讓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看來那些商賈非常看好海外貿易的前景,同時對李宏宇也非常有信心,要不然吃飽了撐的花那麼多的錢。
李宏宇和冉興讓從上午到下午一直在商議海關司的事情,所外事開頭難,要想把海關司這個新衙門給建起來並不容易。
“駙馬,本官想把設在寧波的海關改立在上海縣,上海縣地處大江入海口,水運運輸便利,又有著天然的優良港口,正適合成為海外貿易貨物的運轉地。”
李宏宇這次來找冉興讓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把大明江南的地形圖撲在桌上,指著長江入海口處的一個地區沉聲向冉興讓提出了他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