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安也來了,過來坐。”
遺玉沒理會那說話找茬的人,一見到晉潞安,心裡便有了譜,暗道長樂這群人果真不見好,想必是拿她下不了手,竟還找了個同她要好的軟柿子來捏。
上回中秋夜宴她在王府裡幫晉潞安教訓了楚曉絲一通,是有露出同晉潞安的親近來,好一陣子沒再見那位楚小姐在跟前蹦跳,可這趟關係還是叫人知曉了。
晉小姐大概未料到這陣勢,被嘲了一句,沒反應過來,就瞅見遺玉也坐在那兒,進門時的一臉拘束才放鬆些許,還沒忘記規矩,先朝長樂臨川依次行了禮,然後才低著頭挨遺玉身邊坐了。
“王妃。”
“好一陣子不見,這年過的還好?”遺玉沒攔著她坐在腳邊,曲起腿擺了個舒服的姿勢同她說話。
“好著,勞您掛記。”晉潞安乖巧應聲。
兩人說沒幾句話,臨川便開了腔:“皇姐,你瞧這人都齊了,今日找我們來到底什麼事,就還請趕快說罷,商量完了正事,待會兒也好去坐畫舫遊河賞燈月不是?這良辰美景,可耽誤不得。”
遺玉和晉潞安來之前,都沒聽說過長樂今晚有事要說,這突的一下,前者狐疑,後者緊張,都是轉了臉去看長樂。
從遺玉進門起,總算聽到長樂開了口:“這學士宴的名頭想必你們都聽說過,一年一回的文宴,一來是為推選當年最佳的俊才,但最重還是在交流技法,因當時展的都是精工妙筆,頗益人眼識。本宮府下曾有人記,每年學士宴後,當時與宴者,都有不少人在彼道之上精進,或是技法,或是境界,乃豐我朝文底。只是這學士宴的勝景,卻是男兒爭榮,我女子並無立處,本宮思前想後,為較我天下女子一口勃氣,昨日進宮面聖,同父皇談起,討了個恩典來,欲在京中建女館,開女子暢學先河。”
長樂一口氣把話說完,下面才有人竊竊議論開,晉潞安也拉了拉遺玉袖子,仰頭遞去個疑惑的眼神,遺玉搖頭,也是沒明白長樂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長孫夕跟著開了口:“公主欲行大事,利我朝女子,然憑一己之力,多有不逮。在座的諸位都是能工善畫的書香門第,今日邀諸位前來,就是為了請你們出一份力。”
此話一出,眾女便是紛紛效應:“公主有吩咐,儘管說便是,我等義不容辭。”
“是啊,公主只需說要我們做什麼就好,建女館可是件大好事,能出的上力,也算我們的榮耀。”
滿場逢迎,只遺玉、晉潞安,同臨川三人未有插話,直到長樂再次開口:“既是要做,便要做大,小打小鬧難以成事,本宮自願出城西一座新建樓宅做館,而有了地盤,還需有鎮的住腳的東西,本宮之前打聽過,你們家中祖輩都是有文根墨底的世門,如此,一人獻出一件墨寶來,壓在樓中供人瞻仰賞閱。是以能夠儘快豐碩女館名聲,你們可是願意?”
遺玉腦子裡轉了兩道彎,還沒迷糊過來這趟勁兒,就見長孫夕站了起來,從一旁侍女手中接過一隻金絲楠木包的盒子開啟,給眾人分瞧裡面物品:“這是面一冊三開本乃是家師虞世南書法大成之後唯一的一套多本手跡,我自願拿出來,助女館成建。”
虞世南的多本手跡,這當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好,來人,給夕兒記下這筆功勞,請她在薄冊上留名。”長樂一拍手,身後的宮女便捧了筆墨出來,長孫夕遞上那件當之無愧的書寶,爽快地在簿冊上寫下名字,是以認了將這件東西拿出來充公。
眼見她們一手交東西,一手留名字,遺玉腦袋裡一陣涼風“唰”過,一下子就清醒過來,曉得她們打什麼主意了。
也不知是這群無雙社的女成員早就商量好還是長孫夕的頭帶的好,稍一遲疑,便又有人站了出來,“家中存有一卷伯仁的《米勒變相圖》,去年生辰被父親大人送與我,而今公主有需,乃敢不應,只是我今日沒將畫作帶在身上,還請公主讓我先冊名,明日便帶捲上門親送。”
長樂大悅,一臉讚賞地看向此人,“好,若人人都像詩琪同夕兒這般識大體,何愁我女子不興文墨,實話不虛,今日在場眾人,都是本宮精心挑選過,應有拿得出手的物件,沒帶在身上也無妨,可先留下名冊,近日本宮會派人到府上領取,這女館興建,當記爾等一大功,本宮堪保,今日留名冊上,來日必叫你留名書史!”
一番話說的人心鼓動,接連有人出面獻寶,幾回下來,在場也只有遺玉,晉潞安,同臨川三人空手。
長孫夕正是等著今晚,又怎會讓遺玉放空,側首一笑,便把話頭衝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