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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眠中,他也幾乎是將她圈在胸前攬著,手臂做枕環過她鵝頸,探在被中覆在她纖瘦的腰背上,另一隻手卻在外頭連同被子一起將她捂到懷裡,溫熱的男軀緊貼著她滑軟尤勝絲緞的身子,下巴輕抵在她額頭上,只留她一方空隙呼吸。
屋外忽起一道尖銳人聲,儘管很快又降下,可還是將李泰吵醒,他眼睫微動卻未睜開,嗅到她髮間香味,略一安心,又將她嬌小的身子摟緊一些,埋在被裡的手掌,毫不客氣地貼著她光滑的背脊輕撫起來,須臾身體便起了異樣,睜開眼睛,碧瞳裡凝著一點初醒的混沌,片刻便清澈起來。
他向後拉開一點距離,凝視她安靜的睡顏,想到這細膩的人昨夜終歸是成了他的,在身體的火熱躁動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未曾體驗過的情緒,似是喜悅,似是滿足,也或許是一種叫做安寧的東西。
屋外的人聲漸小了,他沒有空閒理會,視線落在她微微開闔的紅腫唇瓣上,心口一癢,便低頭吻了上去,起先只是淺啄,後來便成了貼著那兩瓣摩擦著,手掌又重新在她腰上游走起來,她比他低一些的體溫令他異常舒適,尤其是胸前相貼的柔軟起伏,更是冰滑溺人,這般摟著她輕吻一會兒,聽她夢裡嚶嚀,他眼睛便開始發暗,偏她昨晚累的狠了,就連他抱著她沐浴時都是睡得昏昏沉沉,這會兒更不見醒,他正要加深這個吻,卻被門外突然傳來的人聲攪斷。
“王爺,快到辰時了,老奴來收紅卷,您也該起來準備一下,上午帶新婦進宮面聖。”
他臉色一沉,先是退開,看看懷裡的遺玉只是蹙眉咕噥了兩聲便又蹭到他胸前睡著,沒有轉醒的跡象,這才輕輕抽出她頸後手臂,撥開被她壓著的幾縷頭髮,掀起被子赤身下床,反手將身後紅帳掩好。
一離開那軟軀,他面部線條便又恢復到慣常的僵硬,春末的早晨還是很涼,他黑髮披在肩背上,光裸的胸前橫著一條尺長的疤痕,卻不折這具身體的漂亮,走到衣架旁摘下尚有些潮氣的水色棉袍套在身上,一邊繫著腰帶,一邊出了內室。
魏王府裡,若說主子,統共只有李泰那麼一個,嚴格說來,除去杜楚客這樣白日來府的給事官、親事官們外,都是下人。
可這下人也分三六九等,如同總管副總管這樣的,都是連著家眷,在東南有個自己的小院兒,其他管事,也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其次就是一些大侍女、侍從和太監們,因著李泰這唯一的主子不喜人近身,倒是沒有同主子住一院的侍人,他們有的是一人一間,有的是兩人一間,並在一座小院裡,這些人多是做點端茶送水、通報傳話的輕活。
上頭這些下人,都是能求了婚配的,若是成了親,便夫妻倆住在一屋,再生下的孩子,就直接是王府裡的家生的奴人。
再往下頭,就是尋常的侍從,馬伕、門房等等,這些人一同居在西南的小院落裡,三兩一間。
最後便是做打掃、砍柴、打水等粗活的下人,他們往往幾個一起,擠在一間屋裡。
王府裡還養有一群工技人,木匠、花匠、廚子一類,比如說婚前送到璞真園去的那幾個裁縫也是,這些人籤的不是賣身的死契,但也住在王府裡此外,便是王府裡的護衛軍帳,也安在西南,只有幾個頭領是在長安城裡有住處的,其他的單身漢子都是留在王府。
如此,這偌大一個魏王府裡頭,從前李泰這麼一個主子,下面卻是足有幾百下人。
不算跟著貼身侍候的平彤平卉,遺玉從龍泉鎮帶來的一些侍從,昨夜都被阿生安排住下,只撥了四個丫頭去翡翠院服侍,當中就有那個叫做平霞的。
且說平彤去廚房準備早膳,叫了平霞出來守門,囑咐子她幾句,就換平卉回房去睡了。
平霞此人,命運說來坎坷,從災荒的家鄉流到京兆,又從農戶賣身做了奴僕,在第一戶人家裡做粗僕,後被那老爺瞧上想佔,她跑了一回,被夫人抓起來狠打一頓,又賤價賣了做粗僕,這第二戶人家沒過多久就離京去外,便又將她賣了。
也巧,程夫人幫盧氏收丫鬟,找來那個相熟的人牙,陰差陽錯就把她送到了盧氏那裡,又被遺玉看上,直接帶進了王府。
平霞自己是萬不敢想有朝一日能做王妃跟前的侍女,她在璞真園那幾天,吃好睡好,又有周夫人教習規矩,只覺得是這輩子最好的日子了,而今在這像是神仙住的園子裡頭做活,更像是夢一樣。
這看門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