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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楚客不傻,正是因為不傻,才明白遺玉剛才那一番話說的是有多漂亮,他並非頭回見識遺玉口才。
儘管不想承認,但也不能否認這新上任的魏王妃,的確是個聰明難得的女子。
遺玉倒沒在意杜楚客的小心思,只將李元嘉提醒她的話,託付了他,讓他去刑部拖延時間,等她找出來那些死者身上毒症,洗脫勞死汙名,杜楚客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儘管不覺得遺玉能琢磨出來什麼毒症,可當務之急的確是防止刑部隨意定案,猶豫一陣便就應了,兩人又商量了幾句,便分頭離開,至於那個起鬨的則被遺玉帶走。
說來也巧,一早上見了幾個人,房喬、李元嘉、杜楚客,竟是沒一個告訴遺玉,李泰眼下被禁在瓊林殿一事。
那頭遺玉帶著平霞回了魏王府,招來幾個管家吩咐一遍,又從賬房支取了兩百貫,派了個管事到文學館去,若晚上依舊封禁,便領外宿的學子們在附近宿館住下。
挑了孃家帶來的兩個家丁,押著那個起鬨的小個子去了梳流閣,一番審問,打了二十板子。這人便全招了,只道是他昨夜出門吃酒,清早在門前圍觀,被個陌生人塞了張五十兩的貴票教了他幾句話,他這才帶頭起鬨。
文學館雖收人嚴格,但也有良秀不齊的現象。遺玉看他捱打之後露出膽小怕事的模樣,讓他畫了個大概人像,便讓人把他關到柴房去看守,等日後審案時也好當一人證。更加肯定是有人故意作亂,回到翡翠院,衣衫未換,便跑到藥房去研究從文學館順出來的幾件可疑物品。
多虧她多帶了幾條帕子包物,才沒漏掉,雜七雜八零零碎碎擺了一桌,帶上那蛇皮手套,調了一盆驗毒的藥汁,將東西一件件浸泡起來,交待了平卉仔細著變化,紙筆記下。將近中午,她回屋梳洗一遍,換上了一套新作的鵝黃宮裝,配了相稱的行頭,準備進宮。
她始終放心不下李泰在宮裡,如何也要親眼瞧見他平安無事才是。
“啟稟皇上,魏王妃在宮門前站有一個時辰了。”小黃門報。
李世民放下雕金象牙箸,拿起湯匙攪了攪白瓷碗中乳白的湯品,道,“瓊林殿那邊呢?”
“回皇上的話,魏王入殿便回內室睡下了。這會兒不知起沒有。”內侍道。
韋貴妃拿帕子抿抿嘴角,溫聲道,“皇上放心,妾身支了婉兒去照顧食宿,那孩子心細如髮,不會出岔子的。”
到底是皇上最寵愛的四皇子,就是惹出那麼大亂子,被禁在宮裡,也沒人會怠慢。韋貴妃育有一子一女,臨川已嫁人婦,十皇子李慎年幼,可陪在李世民身邊時間不短,又是以寡婦身份嫁給他的,更比其他姑子要知冷知熱,不然也不會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這大唐的後宮沒有皇后,女人中便屬她位份最高。
李世民冷哼一聲,“還不知那混賬事是不是他做的,朕是要他反省,休要慣著他。”他話雖這麼說,但在韋貴妃看來多半是氣的,也不接這茬,指了指湯盆讓宮娥再換一碗熱的奉上,改為勸道:“皇上,這大熱天的,還不曉得魏王妃用飯沒有,他們小夫妻剛剛新婚沒幾天,不如就傳進來,讓他們見一見吧。”
李世民端起瓷碗,一勺一勺地將湯水喝到餘底,“傳魏王妃進宮,不必來見聯,直接送到瓊林殿去。”
“是。”小黃門得了命便退下,出了殿門才摸摸袖子裡幾張票子悶笑了兩下,又有點遺憾皇上沒叫那王妃多等個一個半個時辰的,好讓他多賺幾個跑腿的賞錢。
瓊林殿
“四殿下,午膳又熱了一回,您若是還沒胃口,不妨先喝一碗珍魚湯暖暖胃口。”一雙素手持舉著奉上,女子獨有的舒緩嗓音既輕又柔,帶著一絲哄勸的語調。
二樓窗欄下,一張軟塌,李泰還穿著入宮時的那件鴉青綢緞,側椅在榻上翻看一冊書卷,金冠去,烏長的頭髮散漫地系在頸側,竟比身上的緞子還要光滑漂亮幾分,引得幾個擺菜的小宮娥紅著臉偷偷抬眼瞄去。
梳著整齊的雙環警,髮間簿著素雅的梅朵,這目露憂色的女子不同其他宮蛾打扮,見李泰仿若未聞的模樣,貝齒輕碾了碾唇邊,不放棄地又開口道:“今晨才取的竹筍,炒了兔肉,一點不膩,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刷拉”一聲,李泰又翻一頁,想起那小女人昨晨指著園子裡頭的幾棵竹子說起改日生筍挖來炒吃,閉了閉眼睛,從早上到現在,總算是開了口:“端來。”
女子一喜,快步走到桌邊拿了小碗挑揀著切的最齊整的幾片筍,又配了幾塊色澤均勻的兔肉,回身走到軟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