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陽奉陰違讓她看出來。
“陳曲呢,也沒用早點就過來了?”
被遺玉點了名問,陳曲受寵若驚,垂著頭上前一步恭聲答話,“回稟王妃,主子沒有用膳,奴下哪敢先用,昨日下雨,本是要來問安的,可被李管事攔了,兜到院子外頭就又回去,王妃恕罪。”
她在府裡住這幾日,可是見識了什麼叫做皇親國戚,這麼大的一座宅邸,幾百人口,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多是她聽都沒有聽過的,規矩多的嚇死人,也是被周夫人調教過她才沒怯場,憑著陪嫁丫鬟的名頭,管事們對她都還客氣,起先見到幾個辦錯事的下人挨罰,嚇得她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有些明白當初為何夫人不叫她陪嫁,但辦錯了幾件事都被免過去,更叫她知曉在這偌大的王府裡,只有遺玉是她靠山。
“無妨,”遺玉抿了一口茶,清晨從芙蓉園摘過來的香瓣尤為芬芳,濾過的雨水沖泡,很是怡口,“這麼大早你們結伴過來,是有什麼要稟告?”
陳曲沒搭上話,被一旁的容琴搶了頭,“前幾日府裡出了事,奴婢們都是焦心的很,恐擾您清靜,只等聽說事情已了,才敢過來問安,盼您和王爺平安無事。”
這丫鬟說話還是妥當的,遺玉點點頭,“難為你們有這份心,”又扭頭對平彤道,“昨日漢王送的禮,我瞧那幾串珊瑚香珠不錯,掛墜團扇也都繡的精巧,待會兒讓人去取了,一併賞給她們。”
“是。”
“謝王妃賞賜。”
這些東西在外面買要花幾十兩,還是有價沒貨,遺玉正眼瞧著,得這賞賜真正高興的也就是她從璞真園帶來四個丫頭,歡歡喜喜地謝賞,魏王府那四個,許是見慣了珠寶的,三個作出笑臉,那個鵝蛋臉盤叫容杏的卻是連個假笑都沒擺出來,這麼想著,她便瞧了幾人佩帶,本是一時興起之舉,怎料這麼仔細一看,差點讓她氣樂了!
別人不說,單那容杏頭頂露出的那支還算素氣的精緻綠蝶,點翠搖翅,同她腦後髻上戴的一對紅蝶,竟然是一模一樣的款式。若她不知這批首飾是婚前李泰讓魏王府的金匠特意為她打的也就罷了,只當是和人買了重樣的,但這明擺說獨有一對的東西,竟又在別人頭上見著一支,合著李泰專門給她備的東西,原來旁人也能分上一份,這算是什麼破事兒!
越想越生氣,她便收了笑,將茶杯“嘭”地一聲擱在案上。
平彤平卉見狀,面面相覷後,都往下頭瞧了,遺玉的頭是平卉早上給梳的,一眼便是發現了那支綠蝶,當下就瞪了眼睛,平彤比她慢一步發現那支釵,想通就裡,頓時變了臉色,暗罵這群該死的東西,竟敢這個樣埋汰主子,又萬幸主子是在院裡戴了這次,若要給外人看見,魏王府的王妃同下人穿戴的一樣,不是要給人笑話死。
這是她們瞧見的,沒瞧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是同主子一個樣的!
但遺玉沒出聲,她兩人就是氣的要命,也沒有先出聲,屋裡就這麼靜了下來,下頭立著的侍女們都覺出不對,有大著膽子抬眼看的,但沒哪個發現遺玉後髻上那對紅蝶。
李泰從書房出來,聽下人說遺玉正在大廳,指派了阿生出去做事,帶著副總管孫得來找過去,一進門就發現屋裡氣氛僵著,平彤平卉著見她來,便往邊上挪開,跪立起來朝他行禮。
“王爺。”
聽見這聲,一群侍女也都回過頭,或是帶笑或是緊張地貓了腰,“奴婢們參見王爺,王爺安好。”
遺玉就看見她們臉上,自然沒錯過那容依和容杏眼中的幾分雀躍和臉上的羞怯,聽她們比起剛才問候自己明顯嬌滴滴起來的聲音,又想起來她們“魏王帳中人”的身份,再看那一樣的蝶釵,胃裡一陣痙攣。
孫得來這宦官在樑柱下頭垂眉順眼的立好,李泰徑直走到遺玉身邊,他人高腿長,沒脫靴子坐上紅木臺也能與她鄰座,看著她明顯走神的臉,問道:“想什麼?”
遺玉吸了口氣,生生壓住那股噁心勁兒,扯著嘴角對他搖搖頭,“沒事,剛走了會兒神,你忙完了?”
知她這憋話的毛病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改的,李泰沒再追問問她,側頭看一眼平彤,“怎麼了?”
“回王爺的話,”平彤正要答,見遺玉扭頭衝她使眼色,猶豫一下,強嚥到嘴邊的話,悶聲道:“是沒有什麼。”
她們主僕倆一口同調,李泰卻沒就這麼算了,掉頭看著下頭一群人,“你們說。”
八名侍女也是納悶,陳曲幾人諾諾出聲道:“奴婢不知。”
那邊王府幾個大侍女裡有人挑了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