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亂,見遺玉蹲身撿起地上散落的紙冊,一臉心疼地撫平上面皺角,忙上前幫手整理,口中歉然道:
“因搬來的匆忙,許多卷冊都顛倒了次序,因負責文字的學士們都被捕牢獄,無法整理,也不知是否有缺漏。”
遺玉心思一動,扭頭試探道:
“先生,我能不能帶幾個人過來清點一遍,好將這些東西規整起來,查漏補缺。”
“你能找到人來整理,當然是再好不過。”杜若瑾一口應承下來,“你幾時帶人過來,到時我也好抽出空來幫手。”
見他爽快地應下,遺玉對他謝意又多了一分,感激的話暫且按下,道:
“越快越好,我下午便去找人,明天上午就帶他們過來。”
負責編撰《坤元錄》的一些文官前陣子被放了出來,被太子勒令在家,不能出門,但還有幾個人因為關係過硬,能夠倖免,比方說齊錚,和謝大學士,這都是從頭至今參與了文案的人。
兩人商量定,遺玉沒再多留,乘了車就往齊府去找人。
程小鳳見她上門,親熱地接待了,好像全然不記得前晚在公主府上同遺玉慪氣那一段,聽她說明來意,就讓人去書房把齊錚請了過來。
齊錚得知《坤元錄》現存的好好的,面上鬱郁一掃而空,興沖沖地應了遺玉的邀請,又推薦了另外兩個同樣僥倖免於牢獄之災的同事。
遺玉婉拒了齊錚同行,告辭後,獨自到謝偃府上去請人。
她走後,程小鳳斜眼,瞅著滿面紅光,搓著手來回在屋裡打轉的齊錚,想起來前段時日他鬱鬱寡歡模樣,暗自鬆了口氣,臉上卻故意掛起嗤笑,道:
“要你們這一群酸儒有什麼用,出了事,被抓的抓,關的關,個個不頂事,非是我這好妹妹回來了,恐怕你們還得沒頭蒼蠅一樣亂轉,我就說要你不用急,你還不聽,整天擺著一張臭臉,活燻了我這些日子。”
齊錚心情好,便賠笑道:“是是,夫人說的是,王妃行事周全,是比我們這群只會舞文弄墨的頑人要頂事,還是夫人有先見之明,為夫這裡給你賠罪了,夫人受我一拜。”
說著話,他上前似模似樣地行禮,藉著動作,在程小鳳擺在扶手上的手背上捏了捏,頓時惹了許久沒同他親近的程小鳳臉紅,斜著鳳眼啐了他一口,這一看瞧得齊錚心頭一熱,張口便道:
“夫人,天見冷了,書房裡透風,晚上我回屋去睡可好?”
程小鳳又瞪他一眼,起身把這涎臉的推開,沒吱聲,然出屋是悄悄吩咐了丫鬟去把書房裡的被子,抱回兩人臥房。
遺玉早上把齊錚謝偃他們領到杜若瑾那裡,分門別類,登記歸冊,都不是簡單的腦力,遺玉一個人待在隔壁一間書房裡,翻看本該這個月刊印的卷落,午膳讓平彤到外頭街上的食肆叫了十幾屜包子蒸餃送去給謝偃他們,幾人湊合著吃了一頓,等回到公主府上,已是黃昏日落。
遺玉一進門,先更換上乾淨衣裳,淨了手臉,才從秦琳手裡接過女兒,抱著親了親,點著她的小鼻子笑道:
“今天乖不乖,有沒有鬧人?”
“啊、啊。”小雨點伸出小手,胡亂抓向遺玉胸口,毛絨絨的小腦袋一個勁兒地往遺玉胸口拱。
遺玉體貼地解了上衣,剛取下胸前幾層浸溼的襯布,那小腦袋便自己湊了過來,咕咕咚咚地使勁兒來了幾口,疼地遺玉倒吸了一口氣,扭頭去問秦琳:
“白天沒吃喂她吃東西?”
“您快別提了,煮了蛋羹,又絞了水果泥,吃了幾口就開始哭,這鬧到下午,累了才睡過去,這會兒剛醒,要不是您回來的早,許還得哭上一回。”
遺玉一聽說女兒一天沒吃東西,心疼地眉頭都打了結,輕輕拍著小雨點背脊,自覺這幾日忙起來,是把疏於照顧她,便自責道:
“怪我疏忽,出門前該先弄些奶水出來,放給她溫著喝。”
秦琳清楚遺玉眼下有多不容易,不想她過多內疚,便岔開話題:
“今兒高陽公主來了府上,三公主沒給進門,就捎了一封信下來,此外漢王妃同二夫人也都送了信到門房,奴婢拿給您看。”
“高陽回來了?”遺玉訝異道。
她聽程小鳳說,今年年初時,房府二少爺病了一場,轉到南方去休養,高陽一同跟了過去遊玩。
餵飽了小雨點,遺玉抱著她先看了高陽留信,信上高陽很是憤慨地表達了對於李泰勾結突厥人意圖謀反一事的不信,並且宣告要進宮去找太子問個清楚,不能平白讓她四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