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宅院,請娘搬出去住好了,娘,您這就且去收拾收拾吧,先跟我到芙蓉園去住幾天,待我收拾好新宅,再給您搬家。”
說著話,遺玉便站起身,去攙扶盧氏。
“別,別,娘,小妹,你們聽我說,”盧俊急忙上前兩步,伸手阻攔,“這真是誤會,我和心慈之間並無半點私情,雖我時常同她會面,但是沒做過半點逾禮之事,也只是同她敘舊,聽她訴訴苦,安慰她幾句罷了,昨天是剛巧被長孫止碰上了,才誤會我倆有私,唉,你們瞧這事鬧的——”
他急地抓耳撓腮,一砸拳頭,苦著臉哀道:“我可真叫冤枉,冤枉死我了!”
遺玉拍開他的手,皺眉道:“你還好意思叫冤枉,要我說,二嫂那才叫冤枉,她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孝敬母親,到頭來,在你心裡,還不如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辛苦’。”
遺玉毫不客氣地拿方才盧俊那句話來酸他。
盧氏也氣地發抖,伸手指著盧俊的鼻子,訓斥道:
“你要納妾,娘本不許,都是璐安她縱你,好說歹說,我才鬆了口,想著只要你能敬重嫡妻,心在家裡也就罷了,沒想你竟跟當年那個嫌貧愛富的女子又混到了一起,還被她迷惑地不知輕重,越大越糊塗!玉兒,你這就讓人送我回龍泉鎮去,叫上你二嫂同我一起,帶上孩子,讓這個沒心沒肺地東西自己糊塗去吧。”
遺玉道:“娘別急,您消消氣,先叫人去收拾東西,我扶您回房去歇一歇先。”
盧俊心知她們這一走,再哄回來可就難於登天了,哪敢真讓她們走,便不管不顧地拖住盧氏的手,噗通一聲跪下來,苦苦求饒道:
“娘,您莫生氣,您說什麼兒子聽就是,兒子聽就是,是兒子不孝,惹娘不高興,您莫要走。”
盧氏回過頭,審視他片刻,到底是親生的兒子,見他可憐,便忍不住心軟,正要趁機訓他幾句,好讓他記住這次教訓,還沒開口,就聽外面響起來盧孝的稟報聲:
“老爺,老爺,小的有事要告。”
盧俊正在哄盧氏,哪有工夫理他,便大聲道:“什麼事,稍後再說。”
盧孝徘徊在門前不肯走,“老爺,是要緊事。”
遺玉看看盧氏,再看看盧俊,揚聲道:“盧孝進來說話。”
遺玉開了口,盧孝怎會不聽,便推開門,彎著腰走了進來,見遺玉,先行禮,正要跪下,被遺玉先行揮手免了:
“什麼緊要事,就在這兒說。”
盧孝抬頭去看盧俊,遺玉就順著他的目光瞥向盧俊,眼裡帶著嘲笑,好像是在指責他有什麼不能告人的事,盧俊為表明清白,趕緊瞪了盧孝一眼,罵道:
“沒聽見話麼,還不快說!”
盧孝於是就老實開口道:
“是喜鵲姑娘,她正跪在咱們府外面不肯走,說是請老爺您去救救宋姨娘,否則遲了宋姨娘的命就沒了,門前已圍了一些看熱鬧的,您看該是不是要先把人請進來再說。”
“什麼?”盧俊猛地從地上立了起來。
這還真是趕到槍口上了,見盧俊這模樣,盧氏火氣登時又冒了三丈,一巴掌拍開他,怒聲道:
“她一個婦道人家,拿死活來要挾別人家的漢子,還是要臉皮不要了,丟人都丟到咱們家門口了,盧孝,你去,拿掃帚把人給我轟走!”
“是。”盧孝聽話地轉過頭,他雖是二老爺的忠僕,但在盧家,首要一條,那就是老夫人最大。
“。。。慢著。”盧俊把走到門口的盧孝叫住,扭過頭,對著盧氏,笑得比哭還難看,“娘,兒子、兒子還是去看看吧,真要出了什麼事,也能救人一命不是。”
“你敢走,我現在就搬出去住!”
見盧氏態度強硬,盧俊擔心著宋心慈那邊,倍感為難,就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娘不是一向心地善良,怎就這會兒成了鐵石心腸。”
不是親眼見了,遺玉還真不知道盧俊已經被那宋心慈給迷成這樣,不但因那女人同晉璐安起了間隙,現在是連孃親都數落上了。
盧氏已然是被盧俊氣的說不出話來,咬著口槽牙,倒退兩步,竟是腿一軟,無力地癱坐到短榻上。
遺玉嚇到,連忙托住盧氏的背脊,去扶她胸口,“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您先順順氣,剛您不是也說了,二哥這是一時糊塗,您同他叫什麼勁呢,”為讓盧氏消氣,又故意去責怪盧俊道:
“你是怎麼同娘說話的,是真昏頭了不成,還不快給娘倒茶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