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她的名字都十分少叫。
飯廳提前燻了暖,遺玉偎坐在李泰身前,被他長臂長腿圈著,手腳都是熱乎的,一手託著碟子,夾了一塊鹿肉,喂到他嘴邊,待他張口吃下,才又給自己夾了一口素菜,兩人這幾日都沒有飽餐,難得正經用上一頓飯,卻也不急著享用,你一口,我一口,吃著倒是愜意。
“這麼說,我二哥還在路上,要過兩日才能抵京?”
“嗯,”李泰一手環在她腰上,一手提了酒壺給自己斟了半杯,“文學館的事,你處理的很好,若是任由他們被關押,等我回京安撫,難免失了人心。”
“這還要多謝河間王同程大人幫忙,還有杜長史,京裡盛傳你通敵謀反之時,魏王府只他一個人四處奔波。我算著日子,正好過幾天是你的生辰,皇上重病不好大擺筵席,你看是不是就在咱們府裡行個小宴,將他們人都請到,我與你再一起謝過?”
杜楚客這個人,縱然不識相,又沒什麼大作為,但對李泰的忠心可嘉,出了事,他絕對是扛到最後的那幾個,遺玉早時候是對此人沒什麼好感,但經過這一難,是明白了為何李泰會挑了這麼一個人來打理王府的外務。
“也好,此事由你做主。”
經他許可,遺玉又想起一件事來,吱唔了一下,扭捏道:
“我聽人說,前兩個月太子私自將芙蓉園送了人,現被長樂公主那夥人佔著,你既然回來了,能不能做主把那園子要回來。”
芙蓉園無端被送人,她還真捨不得,別的不講,就說北苑那四季常開的花兒,讓別人糟蹋了,就夠她心疼的。
問完,沒見李泰吭聲,遺玉頓覺得自己是在沒事找事了,他眼下正忙著處理太子一案,哪有工夫管這小事,更何況這裡還牽扯了一個長樂:
“說要回來,其實也不好,畢竟現在都已經送了別人,還是算了吧。”
李泰沒有及時回答,是因走了神,想到這幾日聽來的彙報,聽著她話裡習慣地小心翼翼,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摟緊了她的腰,低聲道:
“我雖不在京中,但這裡發生的事卻逃不過我的耳目,安陽,長安,這一年讓你吃了苦,現在我回來,你便不需再擔驚受怕,今時不同往日,無人敢再對你指手畫腳。”
他低頭將下巴輕輕抵在她柔軟的發頂上,聲音雖輕,卻掩不住話裡的強勢:
“那園子,下午便派人去收回來,府裡最近要重添擺設,你若喜歡,我們就先到芙蓉園去住幾日。”
聽了他的話,遺玉的心穩穩地跳著,笑著點頭道了一聲“好。”
夫妻倆邊吃邊聊,遲遲用過午膳,已經是大下午,李泰又被大理寺來人請走,臨走之前是說過,要廚房按時備膳,讓遺玉不必等他。
藉著李泰換衣的空當,兩人又在屋裡摟了一陣,遺玉才捨得送李泰出門。
她打著哈欠回來,讓丫鬟找來紙筆寫了一封信,叫了跑腿的送去晉府和程府報平安,至於躲在京兆附近的盧氏和韓厲,李泰回京這麼大的動靜,想必他們已有耳聞,這一次遺玉不怕韓厲再將她娘拐跑,就安心地坐等他們回城。
寫好了信,遺玉又去看了女兒,見她睡的香,就沒給她挪地方,睏倦倦地回屋去補眠,這一天心都不在這兒,便沒發現平彤平卉兩個丫鬟頻頻的眼色,和欲言又止的模樣。
遺玉一覺睡醒,天已黑,李泰還沒回來,她洗了把臉,就讓平霞去把府裡的總管和管事們都找到翡翠院來問話。
劉念歲和孫得來早有準備,一個將太子查封期間,府裡被搜刮的物品清單列了出來,一個將庫裡現存的銀物給個彙報。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還真是嚇了一跳,王府裡庫存的錢帛,她離京時候還有十萬之多,就這麼一年,現在就掉個零頭!
“這是怎麼回事?”遺玉說話是心平氣和,但已藏不住臉上的難看,質問下頭幾個,好端端地短了一筆鉅額的款數,還是自家的銀庫,任憑誰都著急上火。
“啟稟王妃,”孫得來躬身上前,趕忙解釋道:“這錢帛,有五萬是在您離京之後,王爺派的人來取的,剩下的四萬多兩缺漏,則是遵照王爺吩咐,半年前捐給了天賀寺,供他們擴建廟宇和鐘樓。”
捐給了天賀寺?
遺玉倍感詫異,李泰對佛家有好感她知道,以往兩個人就時常到天賀寺去吃齋菜,但這用不上把府裡的一半家當都捐去給做了香火錢吧?
遺玉在安陽這一年也在災民身上花了不少錢,路上為了安全,甚至還丟了兩箱,這下看到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