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時間而已,但感覺上而言,卻好像經過了十多年那麼漫長(新一君你**了==),如此長久地為那個本就被他小心地珍藏在心中的少女心痛,於是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導火索,就能輕易點燃新一少年心中那壓抑已久的,種種負面情感……
“她哭著對我說別走。”
第一句傾訴找到了出口,接下來的那些話……要說出口,好像也變得不那麼困難了。
“除了英理阿姨和小五郎叔叔分居時的那一次,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哭得那麼傷心的樣子。”
好像他那時如果真的狠下心來轉身走了,她就會跟著失去全部一樣……
“我才發現我是多麼自以為是。”憑什麼認定她就會一直微笑著等在那裡,無論他選擇什麼時候回來,都會回應給他最燦爛溫柔的笑容呢?
沒有誰應該那樣無條件地一直付出並且默默等待。
“明明是我自己自信膨脹以身犯險,最後才惹來的這一連串麻煩,為什麼……最難受的人卻是小蘭……”
“你不會知道那天在那艘遊輪上,雖然時間完全不一樣,但是看到她臉上和那一次在另一艘船上,面對著還是‘柯南’的我時,幾乎一模一樣的脆弱表情,幾乎是用一模一樣的語氣要我答應不會丟下她一個人……”
“我心裡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
“我想變回來。”
“我想變回工藤新一。”
“我一刻……也不想再多等下去了。”
從來都是寫滿自信堅定、睿智冷靜的神采飛揚的少年臉上,此時浮現出的,卻是濃濃的心疼和苦澀,讓目睹這一切的快鬥,就是想要用最平常的語氣出口調侃對方,好藉此來達到變相安慰的目的,也完全沒辦法做到。
快鬥再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地認識到,這個世界,並不是構築在什麼飄渺虛幻的“劇情”之上,而是……如此真實到令人胸口發痛的存在……
“如果真是那樣,那你更應該好好珍重自己。”
抬手重重拍了拍目光已經隱隱有些黯淡的小小少年的肩膀,快鬥難得語氣鄭重而嚴肅:
“你只想著早點揪出黑衣組織,好能光明正大地對小蘭說出你的秘密,但是,如果因為這樣而重蹈了之前的覆轍,因為你的焦躁和不謹慎而害得你受傷,甚至……出了更大的意外呢?”
“你覺得和一直無法與你相見比起來,哪一個會更讓你的小蘭傷心?”
新一少年沉默了。
快鬥體貼地任他平靜了一會兒。
其實他所說的這些道理,以新一的心性又怎麼可能不懂?只是有些時候,理智真的很難被完全不受情感的影響。
就連在不愛粉黛愛藍顏的快鬥看來,毛利蘭都是一個完全無可挑剔,溫柔美好到讓人無法不去珍視呵護的女孩子,那麼可想而知,對於本就重視在意她的新一而言,少女滿含情感的淚水和請求,究竟能讓人心揪到怎樣的程度……
所以,快鬥完全理解新一的衝動和痛苦。
只是,這樣的衝動莽撞有一次作為情緒上的發洩口就已經足夠了。
再多……他眼前的這人,也就不是工藤新一了。
這樣想著,快鬥果然看見眼前的少年一點點地斂去了神情中的躁動與苦澀,慢慢……換回了一臉他所熟悉的睿智自信的神情……
“真丟臉啊……”
抬手按住額頭,依然保持著正太外表的少年偵探低聲苦笑。
“我竟然還需要被你這傢伙教訓和點醒……這真是……太丟臉了!”
“知道丟臉的話就給我好好振作起來!”
不由分說地一把掐住少年仰起的粉嫩臉頰,快鬥頂著對方充滿怒意的瞪視,忽地……勾唇一笑……
“不過說起來,柯南君你這可算是欠了我――怪盜基德大人一個天大的人情哦?先不說你準備以後怎麼還我,眼下我們兩個之間的合作……”
你可是不得不做讓步的那一個了吧?
“誰讓我……幫了你呢?”
白衣的俊美怪盜在月色之下揚唇淺笑,那得意又得瑟(?)的小模樣,看在某位剛剛心中還裝進了幾分對自己這位老對手的感謝和感動,還沒來得及積澱成為更深的情感,就被瞬間徹底蒸發掉了的少年偵探眼中,那可真是顯然再讓人火大不過了!
然而出乎意料地,偵探少年卻並沒有做出什麼快鬥預料之中的回擊。
微微垂首,兩片幾乎遮擋住了少年一整張臉的巨大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