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在過去的數十年裡,都不曾有過交集,卻在南啟帝的身體日漸不好之後,兩人在私底下開始暗中通訊,這一傳,便傳了五、六年。
可見,在竇皇后的心目中,趙青江的地位一直存在著。
“爺……那卓太醫的話到底哪一句真,哪一句假?”喬子隱有些不懂了,若謀害南宮絕的人真的是趙碩,那麼,這事便與趙青江脫不了干係,如此一來,竇皇后也染上了嫌疑。
但後來,那卓太醫又改了口,將矛頭指向了梅妃。
事情到底是怎樣,喬子隱是雲裡霧裡,但看南宮絕的神色,似乎已經將事情掌控得十之**。
“都是真的!”南宮絕在他的額頭親暱的點了點,眼角的餘光掃向千漓歌,轉身,便出了偏院。
千漓歌望著那相處和諧的兩人,猛然發現,喬子隱站在南宮絕的身邊,似乎比自己,比去了北疆的夜景玄更要合適一些。
便在南宮絕步出偏院之際,床榻上的西川胤紫再次吐了一次血,意志已經陷入了昏迷,他顫顫的抓住千漓歌的手:“若是我死了,求你替我將這個交給我的母妃!”
入手的是一塊潔白的玉,上頭精雕玉琢著一名長髮女子,輪廓與西川胤紫極為相似,看得出來,是他母妃年輕時的模樣。
“好!”千漓歌緊緊的握住西川胤紫的手,將手接到自己的手裡。
“母妃說過,若是遇到心愛的女子,便將這個作為定情信物,但胤紫這一生,只怕都沒有這個機會了,只求母妃安好,你替我轉告母妃,胤紫不能孝順她了……”
西川胤紫的話剛落,口中又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身體像是抽筋一般劇烈的顫抖著。
千漓歌緊緊的握著瘦得只剩下骨頭的雙肩,感受著人……最後一刻的顫動,待到一切平息下來,他伸手輕輕的合上西川胤紫還睜得滾圓的雙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今夜的天格外的黑,陰沉得讓人無處發洩。
西川胤紫的死,似乎也墊定了千漓歌那最後的決心。
拿下南宮絕,回去千家覆命,還是……繼續留在這裡,了結殘生?
“老天,求你告訴我!”捂著臉,千漓歌靠著粗壯的樹幹,慢慢的滑落地上,被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終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了,他的肩膀開始劇烈的顫抖,有溼潤的東西自他的指縫逸出,那對清明的眸子,終是染上了讓人心疼的裂跡。
便在這時,馮公公急促促來報:“千侍君,你快些去準備一下,殿下今夜點了你侍寢,動作麻利些,別讓殿下久等了!”
千漓歌沒有作聲,仍舊保持著原態跌坐在地上。
馮公公上前一步:“趕緊著,殿下若是不高興了,咱們誰也撈不到好處!”
不知是這句話對千漓歌產生了刺激,還是他的心裡原本就住著一個心魔,他突然狂笑起來,緩緩的起身,雙眼陰森的直視著馮公公:“公公,咱信誰撈過好處?”
進了太子府,便註定低人一等,背後被人指著當笑話的事,他亦聽了不少。
馮公公似乎沒料到一向溫文儒雅的千漓歌會說出這種話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愣愣的看著千漓歌一步一搖的朝著南宮絕的寢宮走去,良久,嘴裡喃喃道:“千漓歌是中邪了麼?”
竇惜玉由人通報來到了南宮絕的寢宮,她還是第一回踏進這裡,心中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雖說成為南宮絕的未婚妻,是她一手促成,但……她這心裡,始終是抱著為大師兄守身如玉的想法。
寢宮很靜,靜得似乎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到處都飄著陰沉沉的氣氛。
唯有那裡間的寢房中飄來溫暖的燈光。
竇惜玉放慢了腳步,試著叫了聲:“殿下,您在嗎?”
前頭傳來南宮絕一聲低沉的‘嗯’字,竇惜玉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要南宮絕人在這裡,她便不擔心什麼,再不濟,她也是竇皇后的親侄女,南宮絕的親表妹。
“殿下……”一進到裡間,竇惜玉便怒力擠出了幾滴眼淚來,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嘴裡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南宮絕的掌風吸了過去,身子一旋,人已經靠倒在了案臺上,鼻間充斥著一股濃烈的酒氣。
竇惜玉的腦袋‘轟’的一聲乍響……南宮絕喝酒了?
如此一來,她今夜豈不是白來了?
她原本是來求南宮絕成全她和千漓歌,以此挑拔她和竇皇后的關係,再進一步的激化朝堂的鬥爭,再利用千漓歌對她的愛,來控制千漓歌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