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南宮絕眉目陰戾,著金絲黑底朝靴的腳狠狠的踹在那人的胸口,那人始料未及,只覺胸口一陣鈍痛,而後整個身子都輕飄飄的往後砸,‘呯……’的一聲,碰上了德陽殿上高聳的石柱上,渾身的骨頭髮出一陣‘噼裡啪啦’的碎裂之聲,連最後一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來,已然斷了氣。
“水淹土,土埋水,難不成要埋到天上去?”森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怒意。
見到這種情形,另一人,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急速的收縮。
“連城河水患死傷多少人?淹沒田地多少畝?”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另一人的頭頂上方,讓人從身體涼到心靈深處。
那人抬頭看了南宮絕一眼,嘴角一白,雙眼一翻,已經嚥了氣了。
竟是活活被南宮絕嚇死的。
“殿下,臣知罪!”工部尚書張德哪裡想到南宮絕居然會通曉朝堂之事,臉色已經嚇得青白。
方才那二人,確實不是治水的行家,是他為了應付朝庭而隨意派去的人,卻也死有餘辜,南宮絕的手段雖然殘忍了一些,這次卻也殺人殺得合情合理,朝堂之上,也無人敢出面反駁什麼。
張德顫抖著趴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篩糠,半天都不敢抬起頭來。
他實在想不到,今兒個太子上朝居然不是為了哪家已然成年的美貌公子,而是為了連城河水患之事,若太子真要殺他,他今兒個也尋不出半個不死的理由。
如今,天下混亂,昏君當道,南啟國更是民不聊生,各種天災不斷,百姓長年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並不是他們這些做官的不管,而是皇上只顧著沉迷美色,朝中事都交由皇后做主。
而一些被皇后排擠的朝臣更是左右不是人,處處碰壁。
就比如張德,他原先也是一心為國,直言納誎,誰知,南啟帝居然將他彈亥皇后孃家竇大人的摺子交由皇后處理。
自此之後,工部便沒有受皇上待見過,皇后更是誅多阻攔,恨不得將他遂出工部。
南宮絕冷眼瞧著他,頎長挺拔的身姿如神聖雕塑一般立在殿中央,不怒自威,高貴傲然之氣渾然天成,冷肅的輪廓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甚稱完美。
喬子隱不動聲色的瞧著她,隱隱覺得太子似乎與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了。
“該死!”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南宮絕這才輕啟唇薄,冷冽之氣,像一把利箭一般直插入張德的心口。
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而後似乎是迴光返照一般,猛的抬起那對早已被世間的醜陋所薰染的不成囂候的渾濁眸子,精光一聚,心中壓抑多年的志氣便被激發了出來。
“太子殿下,臣確實該死,臣敢問一句,若是沒有君賢臣忠,百姓安居樂業,這世間又哪裡來這麼多該死之人,臣敢請太子以百姓為重,以國事為重,善待忠良,造福百姓!”
說罷,張德一咬牙,正要往那下屬撞死的石柱上撞去。
撐地而起,一鼓作氣撞向那石柱,‘呯’的一聲,卻沒有預期的痛楚,而是一陣麻痛之後,手卻觸控到了軟軟的身體。
睜眼一瞧,自己竟撞在了方才死得粉身碎骨的下屬身上,胸間一陣作嘔,順著那石柱便嘔了個天翻地覆。
“你這條命,暫且欠著,日後本殿下一定會討回來!”
南宮絕勾唇,冷眸在眾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最後落在喬子隱身上,纖長的手指指向他:“喬侍讀屈居從四品,卻是委屈了他,從今日起,喬子隱調往工部,提升為工部侍郎,協助張德將功折罪,一個月之內,處理好連城河水患之事,如有差錯,提頭來見!”
喬子隱愣了愣,彷彿置身於雲裡霧裡,他死死的看著南宮絕,只覺得胸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叫囂沸騰,她……到底是如何知道他去年科舉的那篇文章便是議連城水患,不僅大膽引用了古經書《水利經》中的句子,更是大談闊論發表了自己對眼下時局的分析。
曾經一度,他以為自己這一世都將是翰林院中的一名史官,卻不知,眼下,南宮絕卻給了他振作起來的機會。
“是!”好半天,他怔愣的叩頭謝恩,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真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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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愛,坦蕩蕩
“咳咳!”
皇上醒來的還真是時候,他輕咳了幾聲,睜著渾濁不堪的雙眼,瞧了一眼底下的情形,見殿上又死了兩個人,卻也不稀奇,只揚手喚人清理下去,便連忙揮手退朝,今兒個的早朝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