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事自然是一無所知,偶爾從獄卒談笑中聽過幾句關於太子的傳言。
皆指她殘暴荒淫,醜事做盡。
卻不知,她竟是深藏不漏,只怕,隱藏在她身上的東西,會讓世人大吃一驚。
想到這裡,萬無雙微微抬頭,儘管雙眼看不見分毫,卻仍舊用心打量著此時的南宮絕。
彷彿能夠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少年,面色清冷,眉眼掛著讓人畏懼的陰戾,舉手投足間滿是傲然霸氣,竟是絲毫沒有獄卒口中所說的‘庸人’之色。
“本宮也想知道根源在哪裡!”輕輕一哼。
回京短短數日,接觸她最多的人,要屬馮公公、小柱子,與府中幾位侍君了。
而馮公公,卻又是南宮絕最任信的人,他沒有任何背景,自小照顧南宮絕至今,對其寵愛倍至,自然沒有加害她的可能。
若說是小柱子,只能說,他不會害她死。
皇后即使再痛恨如今的南宮絕,也不至於將她害死,畢竟,大齊的江山還擺在這裡,有能賴握起這大齊江山的人,只有她南宮絕一人。
接觸過她的侍君皆有可疑,只是……自她回府後,便差人日夜監視著後院的一舉一動,除了千漓歌這個人眾多疑點之外,其餘人都無異常。
想到這裡,南宮絕眉心輕擰,回頭,沉聲問道:“中毒者會如何?”
“日漸殘暴,身心俱噬,最後由內而外,暴虐而亡!”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萬無雙也只是曾經聽聞過,並沒有親自接觸過。
如今,他說的這些,也只是他聽聞的後果,至於還將會有什麼可怕的跡像,很難斷定。
南宮絕點頭,腦海中立即閃過另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
一個大膽的假設在她的頭腦中漫延,她猜測的果然沒錯,自打從馮公公那裡得知,前太子不能行男女之道,加之其性情殘暴,殺人如麻,她便已經想到,前太子早已中了一種罕見的奇毒,才會致使他的性情走向極端。
而皇后到底知不知道前太子中毒的事?抑或是,她壓根就是想要前太子喪命,好斬斷這大齊的江山?
走出北院,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間被一種莫名的煩躁佔據著。
一路向清風苑去,只見夜景玄正背手而立在苑外的青竹林間,似乎已經預料到南宮絕的到來。
耳垂一動,細微的聲音讓眉心緊鎖的他立即回過神來,見南宮絕正穩步走來,他上前一步,錚錚跪下:“爺,奴一人做事一人當,求爺處罰奴!”
在太子府,忤逆南宮絕是死罪,以往,輕者則淪為破雷和閃電的口中之食,重者則被做成人彘,飽盡世間最悲慘的生不如死。
心微微一顫,閉上眼,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處治。
卻是,等了良久,也未聽到隻字片語,抬頭,睜開眼,卻瞧見南宮絕面色慘白,雙眼黑如墨跡,比平日裡的陰戾,更增添了幾分可怕。
未待夜景玄回過神來,南宮絕便已抽出掛於腰間的一條軟絲金鞭,細長的鞭子如同一條長了生命的靈蛇,在她的手中揮舞叫囂,‘啪’的一聲,落在夜景玄的胸口,僅僅一鞭,便使得他皮開肉綻,胸口破開了一條血淋的口子。
再之這金鞭看似纖細,卻是每隔一斷,便嵌有細小的倒勾,此時,金鞭上已經勾起了不少夜景玄的皮肉,乍一看上去,極為殘酷可怕。
夜景玄悶哼了一聲,身子一僵,卻未閃躲。
這一鞭,他該受,並不是為了這次千漓歌的事,而是為了上回,與千漓歌密謀設計的那一次局。
如今想來,南宮絕並非毫不知情,相反,她已經察覺了千漓歌的動向,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她卻未挑明他們的罪狀,反而給了夜景玄重新生活的機會。
他的心裡既痛苦又矛盾。
一方面,滅門的仇恨擺在那裡;另一方面,南宮絕重新給了他生活的機會。他甚至不敢面對事實,即使千漓歌問過他好幾回,他也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如今你身上的傷痕都淡了,爺留下這一條,讓你即使去了北疆,也要時時刻刻記著爺,記住你是爺的人……這是爺給你的標記,誰也不許覷覦!”
說罷,南宮絕霸道的上前,一把拉起夜景玄的身子,將他緊緊的摟在懷裡,抬頭,微微踮腳,張嘴便吻上了他的唇。
藥香伴隨著他身上淡淡的男人香,交織纏綿,卻也不知何時,夜景玄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雙肩,想到離別在際,他吻的忘我,忘的格外的強烈……
午後的陽光,烈炎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