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始至終,都不敢看千漓歌一眼。
他怎能忘記,方才的自己是如何沉淪在南宮絕的溫情中,甚至,他想擁有她,想抱她,想……與她親近。
沒有一絲一毫的挾迫。
而南宮絕卻是早已發現了千漓歌的到來,她便要看看,千漓歌到底要忍耐到什麼時候。
“你找爺?”伸手替夜景玄拂開幾絲亂髮,一隻手仍舊搭在他的胸前,似乎方才的暖昧還未散去。
而夜景玄卻是始終不敢抬頭。
千漓歌勾唇,似嘲諷似冷漠的一笑,卻只是那麼一瞬間,便掩去了眼中的所有,恢復了一貫的風清雲淡。
清澈的眼眸好似看淡了世間的紛擾,純淨的能讓人忘記煩憂。
越是如此,南宮絕便越是想要撕破他的平靜。
側頭,望向千漓歌,與夜景玄的無地自容相比較,她的眼中卻是清醒的可怕,那是一種讓人無處遁形的視線,彷彿透著千年寒冰的冷意,似乎世間最熱烈的火,也熔化不了那裡頭的冰霜。
“是!奴來向爺認錯,奴私自破了北院的機關,豈圖將北院那些人放出府!”千漓歌低頭,語氣嚴肅認真。
南宮絕冷笑,收回放在夜景玄身上的手:“你先回去,晚上好好休息!”拍了拍夜景玄的肩膀,揮手,示意他先回去。
兩人對望間,夜景玄張了張嘴,最終卻只吐出一個簡單的:“是”字。
轉身離去,他抬頭,看了一眼千漓歌,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或許有些事,他真的不該冒然插手。
竹林間,如今只剩下南宮絕與千漓歌二人。
“以你一人的力量,爺不相信能破爺的機關!”他上前,毫不避諱的點起他的下顎,迫使千漓歌抬起頭來,與她面對面的對視著。
猶如,一汪清泉流進無底深淵,這使得南宮絕心間微微煩躁。
若說夜景玄是一根心思執拗的木頭,那麼,千漓歌便是一棵早已幻化成精的千年樹妖,他知進退,懂得拿捏分寸,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
千漓歌的心裡又何嘗如他的表面一般平靜?
南宮絕的眼中有著他所熟悉的陰戾、冷漠,卻又似乎增添了許多他不太熟悉的東西,那是不同於以往南宮絕看向他時的痴迷。
探究、疑惑,或許還有更多……
“是,不止奴一人!”在他面前的南宮絕是清醒的、銳利的,彷彿一眼,便已經洞穿了全世界。
千漓歌從不覺得南宮絕有這樣的能力,這一刻,他卻疑惑了。
或許,這些年來,他一直在藏拙,騙過了世間所有人。
“說!”上前一步,南宮絕與千漓歌幾乎貼在了一起,手指捏住他下顎的力度猛然增大,似乎要生生捏斷他的骨骼。
千漓歌痛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輕道:“爺是否還記得‘影’,其實他並沒有死在連雲山……”
“他如今在府裡?”南宮絕挑眉,眼中微有怒意。
前太子到底給了千漓歌怎樣的權力,至使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瞞過她的雙眼,身邊隱藏能人無數。
‘影’是前太子的近身暗衛,如今,能為千漓歌所用,可見這人的手段非同一般。
“已經死了!”千漓歌抿唇,眉宇間閃過一絲狠勵。
南宮絕輕笑,他這一招叫什麼?毀屍滅跡?
死人是無法開口,眼下,即使千漓歌將責任全部推到‘影’的身上,也是順理成舟,找不出一絲錯處。
更何況,他還主動承認了自己破解機關的事。
好個千漓歌!
“既然如此,這事便到此為止,你可記得爺跟你說過的話?如有再犯,爺絕不留你!”熱氣噴在千漓歌的臉上,冷涼的唇瓣幾乎能觸碰千漓歌的肌膚,便在他以為南宮絕又要動手動腳之際,南宮絕卻是猛然鬆開了他的下顎,毫無留戀。
便在這時,風、雨驟現,一身的黑衣和冷冽,與這樹林中的青色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平日裡,若沒有緊急的事,他們是不會輕易出現。
南宮絕挑眉,背手而立,吐出一個:“說”。
既然是急報,便不能拖。
風、雨同時看了一眼千漓歌,似有顧忌。
“無妨!”南宮絕拉住欲退下的千漓歌,既然給他一次機會,她便希望他能知情識趣,更何況,南宮絕有自信,整個大齊,並沒有人能動她分毫。
只要她想,她依然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