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芸悄然退回自己的院子,她心神飄蕩,最後對自己說:我既然心裡認定了他,自然要跟他在一起不分開,就不知他可同我是一樣的心意?
這樣過了好幾日。這一日,白水芸正對著棋盤發呆的時候,她心心念唸的人,終於來了。穆瀟心事重重在她對面落了座,跟著她一起衝著棋盤發呆。
白水芸打量穆瀟的神色,試探道:“二公子不知有何心事?”
穆瀟下決心似的說:“我家裡的事,想必三小姐已經聽說了吧?”見白水芸微微點頭,他又說,“我父母親商議著,總住在你們白家堡,甚是不妥,平白的給你家添麻煩,這麻煩,還不是一般的麻煩。我家的老管家,祖上是在應天府的,那邊還有著一處宅子,這個訊息也極是隱秘,外人都不知曉,即使是家裡的人,也不知道。所以父親打算帶著我們去往應天府。”
白澤芝低著頭,默默不語。穆瀟頓了一頓,接著說:“外邊又帶來了大哥的訊息,說是他跟著三皇子去了濠州,李將軍就在濠州。待我將父母家人送到應天,我,我就要去濠州找我大哥。”
白水芸依舊是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她用低低柔柔的聲音問穆瀟:“你去了濠州,又待怎樣?”
“我自是帶父親的意思去,力勸大哥回家。若是大哥不肯,我,我就跟在他身邊,護著他的安全,暗暗尋找時機,想辦法把大哥弄回來!”
白水芸笑了,抬眼看著穆瀟說:“你又能有什麼辦法?你大哥認定了大事認定了三皇子,自是有情有義,有始有終的君子,怎可能就這麼跟你回家?再說你又有什麼本事,能把他弄回家?”
穆瀟微微臉紅,固執地說:“總能想到辦法,去了就有機會,不試試怎麼知道?我不能看著父親擔憂,母親落淚,自己卻什麼都不做。”
穆瀟作為家中的次子,上邊一直有大哥頂著,他向來是無憂無慮,坐享其成的。現如今的情形下,他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的責任,不免血氣方剛的想為家中做些事,好讓父親看看,他也是可堪大用的。
白水芸心中烏雲密佈,與穆瀟完全不同的想法。這爭皇位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還有退路可以走嗎?如果失敗,說不得連累家裡。再看如今,太子在京城,有皇上在前面撐著,三皇子若是想靠著李將軍攻到京城去,那真是難如登天。若只是盤踞在外面,倒還能撐著時日,保全性命。她看看眼前的穆瀟,心說:“二公子啊二公子,你去了怕也是白搭進去。”
此時穆瀟的臉可疑的紅起來,白水芸很是納悶,就見他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就要走了,這句話,本不該說。可是,如若不說,我這輩子定然是要追悔莫及的。可是說了,也是平生煩惱,擾了三小姐的清靜……”
白水芸心裡咯噔一下,似有感應,“心中有話,何不說出來?才顯得君子磊落。”
穆瀟鼓足了勇氣說道:“自三年前初見三小姐,穆瀟就對三小姐一見傾心,一心想,想將來有一天,能娶三小姐為妻。不料家中出了這樣的事,不敢連累三小姐……”
白水芸喜上眉梢,忘了煩惱,“我與你是一樣的心意。”
穆瀟得了她的話,又是喜悅,又是遲疑,“可是現在的情形……”
“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白水芸外表柔柔弱弱的,卻顯出江湖兒女的豪氣,“你放心,我自會去跟父母親說。”
穆瀟本以為是來告別的,不想卻得了這樣天大的承諾,高興得不得了。他對著白水芸許下盟誓:“我穆瀟,待白水芸的情誼,此生不改,此情不移。”
白水芸亦跟著他說:“此生不改,此情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