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芝瞬間就釋然了,早晨為了顧又禮的語氣態度,她很生氣,就是不想跟他好好解釋,現在想來,是有些任性了。本來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非要這樣槓著。
她有些後悔跟顧又禮爭吵,這不是正好稱了那個孔月影的意。如果被孔月影知道,那要多得意。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得逞了。
但是現在想來,即使重新再來一遍,情形可能還是會一樣的。當時的情境,當時的心情和反應,還是會那樣的。愛人之間的爭吵有時候是不可理喻的,沒什麼道理可講,誰都對,誰都錯。等過了之後,又會覺得可笑、不值。
也許正是因為愛著對方,或者知道被對方愛著,才會任性,才不能像對別人那樣的理智和退讓。
“早上是我態度不好,不過你也要理解,你說別人都能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我為什麼就要懷疑。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生氣,因為我不是別人,所以我會特別生氣,我也更有理由生氣。生氣影響了正常的思考,那是因為我的立場和別人不一樣,你說對嗎?”
“是的,你說的對。”白澤芝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小芝,還記得那一年過年,我們在那個小村子裡,你爸媽和我爸媽,還有顧又仁,他們在爺爺家聊天,我們兩個在村子裡走,還記得嗎?”
“記得,我帶你去見一個木匠活做的特別好的老爺爺。”白澤芝回憶著說。
“那天天氣很好,沒有風,有太陽,雖然太陽沒什麼溫度,但是很舒服,你還記得嗎?”
“記得,”白澤芝板著的臉舒展開來,雖然她自己看不見,“我們在池塘邊走,中午吃的蓮藕就是爺爺剛從這個池塘裡挖上來的。”
“那一天,你也拒絕了我。”顧又禮有些哀怨地說。
“有嗎?”
“有啊。我總是被你拒絕,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你這是習慣性拒絕,自己都不記得了吧。”顧又禮輕笑了一聲,“從一開始就認為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最後,我們在一起了。小芝,你老是說,你不要承諾,你不相信口頭上的東西,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可是人生還有這麼久,有些話,我很想讓你提前知道。”
白澤芝沒有說話,她屏住了呼吸,顧又禮知道她在聽。“都說人生是長跑,在起點,會有很多人跟你一起,但是到終點的時候,就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人,能一直陪你到終點,那就是我。我知道,你是個悲觀主義者,你不肯相信,是因為你害怕,對吧?你不相信我也要對你說,那個能陪你到最後的人,是我。你可不要搞錯了。”
她的眼睛有些溼潤了,而顧又禮又換了語氣,換成像平時那樣的,輕鬆的,有些不正經的腔調,“被我感動到了吧?知道我才是那個最好最可靠的人吧?以後還要不要對我那麼兇!”
白澤芝抹了一把眼睛說:“死開!”
“喂喂,不要死啊死的,跟自己老公說話也不知道避諱。你真應該來日本玩玩,順便學習學習日本女人的溫柔和恭順,看看她們是怎麼對自己丈夫的。我們這裡一個課長,回家的時候太太就候在門口迎接他,鞠躬說‘您回來了’,接過老公的包,噓寒問暖。要是自己老公問個話什麼的,那還不溫聲細語的乖乖回答,哪會像有些人,脾氣那個大的……”
“滾。”
“你看,不解風情,好好的氣氛被你破壞了,我是在向你告白,曉得伐?”
“你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