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自參加同學會歸來,就陰沉著個臉,一臉不善的來回打量自家小女兒。白澤芝覺得自己處境不妙,她親愛的媽媽今天的眼神瘮的慌,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果然,林女士陰測測的開了口:“禮拜六給我相親去,你李阿姨給你介紹的,清華的高材生,在能源公司工作,國營企業,年輕有為。”
“幹嘛呀!不是說好不去了嗎?”白澤芝抗議。
“人家這麼大的孩子,都結婚了,沒結婚的也有物件,定下來了。我們家可好,你和白澤華,一個兩個的都不給我省心!”
“我怎麼不給你省心了!你就是又在同學會上受刺激了。我看你以後也別去什麼同學會了,每次回來都要發作。再說了,你林可是什麼人哪,別老跟人家比一些瑣碎俗事,不是你的風格啊!”白澤芝說。
林可女士輕哼一聲:“我是什麼風格?”
“您是才女作家啊,不是一般人啊,談的不是兵戈鐵馬,也得是風花雪月啊,怎麼能跟那些家庭婦女家長裡短的呢?對吧?媽媽!”白澤芝笑嘻嘻討好的說。
“你少給我溜鬚拍馬,女作家也是家庭婦女,也管家長裡短、兒女大事。禮拜六給我老老實實相親去!沒有討價還價!”
“太兇暴了,太不民主了。”白澤芝憤憤道,“我不去,我有男朋友了!”
“噢?你有男朋友了?別想來糊弄我,沒有電話沒有約會的,哪裡像有男朋友的樣子了?”
“誰糊弄你啊!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嘖嘖,”林女士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一臉的不相信,“是幹什麼職業的?”
情急之下,白澤芝腦子裡迅速搜尋人選,發現竟然找不出一個有點私人交情的異性來,除了叛逆青年顧又禮,就只有丁曙光還算走的比較近的了。這時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先把花孔雀丁曙光拽出來頂事。
“他是時裝設計師,跟人合夥開著服裝公司,擁有自己的兩個品牌。”白澤芝理直氣壯地說。
“噢?”林可不相信的看著自己女兒,“年齡、身高、長相、家庭。”
“二、二十八歲,身高一米八,長相英俊,家庭不知道。林女士,你能不要問這麼俗的問題嗎?”
“哼!週末帶過來給我看看,你休想胡亂編一個糊弄我。”林女士精明的說。
“不是吧!傻不傻啊!”白澤芝頭都大了。
“就帶到我常去的咖啡館,假裝不認識,我就遠遠看一眼,看著還行的話就暫時放過你,要是不像樣子,你還是給我去相親!”
“Oh,myGod!”白澤芝仰天長嘆。
她回到自己房間,賭氣的狠狠一摔門,然後再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她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衝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又在心裡埋怨了一通自己的姐姐。白澤華啊,白澤華,你明明是姐姐,不是應該你先結婚才輪到我的嗎?你可好,跑到美國去自由了,我在這裡給你頂包。
白澤芝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想起白天買的一本雜誌還沒看,就起身去拿雜誌,再回來靠在床頭看。
這是一本時尚雜誌,她翻到星座一週運程這裡,找到自己的星座,上面寫著:“本週桃花連連,會遇到自己心愛的人。”噢?真的嗎?她心中一動。
晚上,她又做了那個夢。她和他,並排坐在土丘上,看天上的雲朵。
他戴著斗笠,斗笠上有面紗垂掛著,遮住了他的容顏。她側著頭問他:“你為什麼總是不讓我看見你的樣子?”
他說:“我戴著面紗的時候你認得我,我不戴面紗的時候,你反而不認得我了。”他又說:“你忘記我了。”
她的心有點痛痛的感覺。她想對他說,我沒有忘記你,但不知怎麼的,嘴巴像被縫住了一樣,就是張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