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彩姐的那個小玲。”韓金城答。
“你叫她接一下電話。”
韓金城不明所以,把電話給了小玲。
白澤芝詢問她關於照看谷莎莎的事,小玲有些不高興地說:“我,我十點前就回去的。再說了,她表姐在家陪她的。這事我也跟彩姐說過了的。”
白澤芝想,人家是嫌我多管閒事了。她掛了電話,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有點心神不寧。
她走回客廳,笑容和快樂好像變成了柔軟的熱浪,立刻擁住了她。顧又禮隔著桌子對她笑;顧小寶爬上她的腿,靠著她撒嬌;顧美雲把一碗盛好的桂花圓子羹,放到她的面前。……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滿足,那麼的安寧,那麼的幸福,可是為什麼,心底會有一絲無法忽視的不安?那是什麼?
白澤芝到底是坐不住了,她讓顧小寶去找顧希蓉玩,自己站起來又去打電話。她撥了谷莎莎的手機,關機。再撥她新住處的座機,忙音。她等了一分鐘,再撥號碼,忙音。再等,再撥,忙音。忙音、忙音、還是忙音……她慌了起來。
她給韓金城打電話,讓他叫小玲,問谷莎莎表姐的電話。拿到號碼後,她撥打表姐的手機,表姐接了,說她在郊區的某個度假村,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
白澤芝終於忍不住說了責怪的話,“你們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在家?”
表姐解釋說:“是莎莎叫我來度假村的。本來我男朋友說就在家附近吃個飯,可是莎莎說她有張消費券,要過期了,不用浪費了,價值2888元呢,叫我們來這裡用用掉。還說小玲八點就回來了,叫我們放心去。還說她正好可以清靜清靜,好好睡一覺,把拍戲缺的覺都補回來……”
白澤芝怎麼都覺得,谷莎莎好像在故意支開所有人。她沒時間再聽表姐說下去了,掛掉表姐的電話,她最後一次撥穀莎莎的電話,希望她能接起電話,證明是自己神經質想多了。
可是,一個關機,一個忙音,沒有人接電話。
她匆匆跟家人說了一聲有急事,就衝出了大門。當她坐上駕駛室的時候,顧又禮也拿著一件外套跟過來,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他說:“我陪你去!我喝了酒,只能你開車了。”
白澤芝點點頭,一踩油門,汽車駛了出去。
她心急如焚,車子開得從未有過的快。顧又禮幫她一遍又一遍撥打電話,還不時提醒她,“注意安全!”
路途好像這樣的遙遠,時間又是這樣的不夠用。
終於駛進了小區,胡亂停下,白澤芝衝下車就往樓上狂奔。顧又禮緊緊跟著她。在502的門口,看著緊閉的大門,她無計可施只能本能地使勁砸門。顧又禮說“沒用的,你讓開!”
白澤芝讓到一邊,顧又禮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在門上擺弄了幾下,就把門開啟了。
門一開啟,一股刺鼻的煤氣味就迎面撲來。聞到這個氣味,白澤芝雙腿就軟了,就要跪到地上去了。她扶住門,讓自己保持站立。
顧又禮用圍巾捂著口鼻衝進屋子,先關掉了煤氣閥門,又把所有的窗戶都開啟。白澤芝也用圍巾捂著鼻子走進去,看見客廳的三人沙發上,谷莎莎就躺在那裡。
記憶的閥門一下子開啟了,曾經幾乎一樣的事情,也曾經發生過。谷莎莎的臉和祁連珊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白澤芝的眼淚流了下來。現在是過去的輪迴,一個人是另一個人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