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ie沒有下山,她跟著部分隊員留在了第二營。她讓人帶話回來,“我的夢想,絕不會放棄的,請轉告爸爸,希望他理解我。”
顧又禮用隊裡的一部衛星電話跟隊長的那部電話接通,然後跟Annie講了許久,最後還是沒能說服她。掛了電話,顧又禮對白澤芝說:
“你猜對了,她不肯放棄。原本她是應該回到第一營,明天再上去的,但是聽說我們來了,她就不肯下山了,堅持留在第二營。她說,她也希望透過這次登頂挑戰,讓他爸爸能徹底走出陰影。”
顧又禮停頓了一會兒,才對白澤芝說:“昨天晚上我才知道,這座雪山,就是Annie媽媽出事的地方。”
白澤芝聽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實在不行,我們就在這裡等他們下山,然後一起回去。也算是有一個交代。我想,也不用太擔心,這個探險隊的成員都是資深的,隊長和還有一位隊員是登過珠峰的,這座山峰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小case了。而且現在是八月,天氣又好,也沒有下雪。”顧又禮說。
“等晚上,我再給Peter打個電話,讓他寬寬心,不用太擔心。只是,你適應得了嗎?這裡這麼冷,海拔快5000了,你呼吸怎麼樣?”顧又禮仔細觀察白澤芝的臉色,生怕她有事。
“我沒事,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三個月了,其實要擔心的是你吧!”白澤芝抬手在顧又禮眼前晃了晃,想把他的視線打散,“你沒事嗎?”
顧又禮做了幾個展示肌肉的動作,“我當然沒事!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白澤芝問。
“因為我英俊不凡,英明神武,英姿勃發……”
白澤芝轉開頭去,做出不要理他的樣子。
顧又禮追著她的方向,轉到她面前笑說:“好吧,其實我接受過缺氧訓練,來之前,專門做過適應高原反應的訓練。你看吧,我這人就是做事牢靠,考慮周到,無懈可擊。所以,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啊!”
顧又禮又開始了自誇。
這時的他們,站在帳篷外,鼻息之間,是冷冽稀薄的空氣;腳下,是白雪皚皚的大地;抬頭,是廣袤深邃的星空。
在這個壯闊的世界,一頂帳篷是這樣渺小,一堆篝火是這樣渺小,兩個人同樣是這樣渺小。而心中的世界,卻可以跟這天地一樣的大。
東方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中鑲嵌著的明亮的星星,此時逐漸暗淡。雪山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白澤芝和顧又禮,還有一個叫森的新手隊員,被留在了營地,其他的隊員全副武裝,出發去第二營。那個烏克蘭人異常興奮地過來跟顧、白兩人說再見。
“今天我們要登頂了,昨天隊長他們已經探好了路,繩索也鋪設好了。我太興奮了,這是我第一次登6000米的雪山。我們天黑之前就可以回到第一營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見到Annie了,放心吧!”最後還做一個ok的動作。
隊員們都走了,只剩下了他們留守的三個人。
仰望旁邊的頂峰,一直有云氣噴出,而另一邊矮一些的山峰上,表層的雪看過去,就好像軟Q的棉花糖一樣。心裡這樣想著,白澤芝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