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宏是個極有耐心的人,也願意陪小孩玩。他帶著小允和小櫻在草地上踢球,白澤芝和丁薔薇留在帳篷裡。丁薔薇索性躺下,伸展四肢,嘆息著:“舒服啊!”她拍拍旁邊的位子叫白澤芝,“來。”
白澤芝在她旁邊躺下,像她一樣伸展四肢,又仰起頭從上方往帳篷外望。草地上人影晃動,耳邊還有播放器裡放出的輕柔的音樂聲。
這一切都讓她感覺時光是如此美好,就只缺了一個人。然而丁薔薇並不給她更多惆悵的時間,因為丁薔薇從不會讓沉默的氣氛超過三分鐘。
“上個月的最後一天,英特到工商局簽字接受30萬元處罰。各地不斷有消費者去工商投訴,這個月2號,有消費者去總局舉報了,舉報英特廣告欺詐消費者。昨天,孔月影飛北京了,英特在北京臨時召開媒體溝通會。英特和孔月影現在是麻煩纏身了。”
聽了丁薔薇的話,白澤芝腦子轉了一圈,想到了那個邢記者,就說:“那個邢記者,現在成紅人了。上次在酒會上遇見他,他過來跟我搭話,說是許願那邊的人,我就給了他點建議。沒想到他腦袋這麼靈光,運氣又好,碰上這件事,又發酵得這麼厲害,終於讓他做成了一個大新聞。”
丁薔薇對白澤芝說:“你說這件事算完了沒有?什麼時候會結束?各地那麼多的消費者投訴、舉報,這次的媒體溝通會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
“不知道呀,”白澤芝看著帳篷頂說,“事情開始之前可能有人為推動的作用,但真的開始以後,可能就不受人控制了。最後會發展到什麼程度,誰又知道呢。”
丁薔薇笑嘻嘻說:“你怎麼看上去這麼嚴肅?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很高興,樂得合不攏嘴。讓孔月影陷入麻煩,不就是你要高興的事嘛。”
白澤芝笑了一下,“高興嗎?不知道,也許吧,可又覺得沒什麼意思。”
“我可還聽說了,英特的CEO要易主,又說要合併,內部機構將面臨重大的變動。”
白澤芝轉過頭去看著丁薔薇說:“不是已經出來闢謠了嗎?”
“你沒聽說嘛,謠言就是遙遙領先的預言。”
白澤芝重新回正自己的腦袋,繼續看著帳篷頂的一朵花,突然說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我想去日本了。”
這回換成丁薔薇側過頭來,盯著白澤芝的側臉問:“你是想你們家顧又禮了吧?”
白澤芝一動不動,也沒有說話。丁薔薇看著她,覺得她就是嘴硬,不肯說一句軟話。她知道白澤芝很愛顧又禮,但總是淡淡的,從不肯在人前流露,即使是對自己,她也少有流露真情的時候。而此刻,丁薔薇分明捕捉到了白澤芝的一絲軟弱。
“那就去啊。”丁薔薇說。
“他說聖誕節前就回來了,沒幾天了。”白澤芝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可我還是想去,就是很想去。”哪怕早兩天見到他也好,我就是想去。後面的話她到底還是攔在了自己的嘴裡,沒有說出來。
丁薔薇眼珠子一轉,說:“對了,你們那本片子不是要去日本做宣傳嗎?你主動要求啊,不就可以見到顧又禮啦?”
“主動要求?”
“對啊,有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