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省掌權讓這些螞蚱都開始上躥下跳,一個個陰奉陽違、中飽私囊、貪得無厭,如今竟膽敢拿八歲稚子當女婢,可笑!荒唐!”
“大人自有考量。”
蒲叔公福身拱手,退出書房。
他走出烏螣堂,喚來一個下人交代幾句。
下人來到京兆尹衙門,京兆尹自然不會拂了司府的面子,命僕從拿食物和棉衣棉被去了安雀道。
京兆尹心中尋思不過是個小女童,找個收養人家應該不難,還能讓司府管事落個人情,於是興沖沖到了地方,待他看清楚那小女童的睡顏,才明白僕從那句“多多辛苦您”的言外之意。
京兆尹心裡開始敲警鐘。
那樹下昏睡的小女娘遠遠看著都覺得精緻漂亮,將來定不會藉藉無名。一般的人家生不出這樣的女孩子。
有麼這般驚人的容貌,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不管她是不是罪臣明家的女眷,不管她身上有沒有糾紛,這小孩他都養不得。
這個燙手山芋,他不能接。
京兆尹示意身後僕從將食物和棉被放到小女娘旁邊,絞盡腦汁想了一番委婉的推脫說辭。
司府僕從心直口快:“大人乃京城百姓父母官,為何一直推三阻四?”
京兆尹額間冒出冷汗:“這事非一時能決定,本官得先稟報上官知曉,還望貴府通融一二。明日我遣人來給司大人賠罪禮,望貴府莫怪罪……”
說罷他匆匆行一禮,不等司府的僕從反應便忙聲告辭離去。
僕從只得去彙報管事。
蒲叔公眉頭皺了皺,看著即將黑下來的天色以及夜幕隱隱掛出來的盈盈滿月,面上閃過一抹憂色,匆匆往烏螣堂走去:
“罷了,此事明日再說,我得先去看看大人。”
這一夜度過的格外漫長。
明窈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傍晚了。
她是餓醒的,睜眼時感覺頭腦昏昏沉沉,雙手雙腳已經被凍僵了。她怔怔地,辨認了好一陣才意識到,距離她被綁走已經過了一整天了。
大抵是怕她跑掉,雙腳依舊沒有鬆綁,但雙手的麻繩被解開了。
明窈看到她背上多了個棉被,棉被裡披了個不合身的棉衣。料子很破舊,針腳粗糙,只能勉強用來禦寒。
旁邊放了幹餅食物。
原來隱約感受到有人來給她送棉衣、食物喝和水又離開並不是夢。
明窈拿起幹餅,觸感冰涼,她餓了,低頭咬了一口。
很涼,很乾硬。
她慢慢咀嚼吞嚥,夕陽落了下來。
明拍掉手上的碎屑,重新握起金釵用力去劃腳腕的麻繩。
這個是死結,已經凍硬了,劃不斷,更解不開,必須用小刀割。
眼前越來越昏沉,頭痛加劇了。
她喘著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點燙。
原來自己發燒了。
明窈靠在樹上呼救:“有人嗎,有人嗎……”
安雀道上連個行人都沒有,更逞論大門緊關的府邸。
她對著冰涼的雙手哈了口氣,哈出一團霧氣,下一秒頭重腳輕。
她暈倒在地上。
次日,明窈發起了高燒。
她偶時清醒,勉強吃了幾口糧餅,捂著嘴咳了幾下,血絲咳了出來。
她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