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歐那出租屋裡,因為她最近經常神經質的打掃還顯得格外乾淨,亮堂。
一進屋,鍾曉歐就把空調調成了制熱模式,遲蔚嚷著悶,又給關了,只開了小暖爐,鍾曉歐在廚房,麻木地洗著菜,她很少話,一張臉木然,王玲進了屋放下包,有些拘謹,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又想去廚房幫忙,畢竟,不能吃白食的啊,她脫下外套,挽上袖子,也沒說什麼,就徑直自顧自地繫上圍裙幫鍾曉歐切菜。
“你去歇著啊,我來就好。”
王玲見她神色憔悴,不由關心道,“最近很累嗎?氣色不太好。”
鍾曉歐不知該如何接話,也就沒應,從王玲手上接過木耳,“你別忙活了,哪裡有讓客人幹活的。”
王玲嘆了嘆氣,一手叉在腰上,“一起弄,快一些啊,都要餓死了,你非要和我這麼客套嗎?”
“沒有的。”鍾曉歐不知不覺地紅了眼,也沒再吭聲,遲蔚進來拿電磁爐出去,見兩人氣氛不對,忙把王玲給拉了過來,“你別管她了,她最近失戀,不能用正常人看待。”
“失戀?”王玲心裡“咯嗒”一下。
“呃,表白被拒,傷得有點深。”
“咳~你在一個同樣表白被拒的人說這個真的好?”王玲接過遲蔚遞來的水杯。
“哎呀,行了,你也趁早另尋他路吧,鍾曉歐是個倔驢子,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的人,她一顆心在顧總身上,我也懶得勸了。”遲蔚搖了搖頭。
王玲笑了笑,“這麼痴情?真是難得啊,別用那麼可憐的眼神看著我,好吧,我沒有那麼痴情,更不會去等一個心裡有別人的人,收起你的可憐啊。”
沒一會兒,鍾曉歐端著各種作料,食材出來,擺了滿滿一茶几,小暖爐照在她臉上,慘白慘白的。
遲蔚又拿出酒來,“這麼冷的天,就應該喝白酒,熱酒入喉,就什麼他媽的都沒所謂了。”
“太烈了,家裡有黃酒嗎?溫一罐,沒有,我現在出去買?”王玲提議道。
“別了,你不是餓了嗎?快吃東西吧,酒,還不都是一個味道。”鍾曉歐在一旁說著。
聖誕佳節,窗外細雨霏霏,寒氣凍人,鍋裡漸漸起了水汽,繚繚繞繞的,菜紛紛下鍋,切得薄薄的五花肉,放熱鍋裡滾幾滾就可以下肚了,芝麻香油亮堂堂的,喜辣的遲蔚又添了幾勺紅油進去,一頓飯吃得像模像樣,時間已是很晚了,王玲和遲蔚都餓得不成樣子,只埋頭吃夠了再說,鍾曉歐也配合著,隨便夾了幾片五花肉放碗裡,裝腔作勢。
火鍋吃得人心裡也暖和了起來,再加上那燒喉的烈酒,噗噗噗,三個人的臉沒一會兒就紅了,冬天就是這樣,再冷,也像一條小狗,一點點的溫暖輕而易舉就能讓人開心,喜歡一個人,也是這樣吧,她和你多說一句話,多看你一眼,你就覺得整個天都不一樣了,陷入愛情的人都傻得像個白痴一樣的。
鍾曉歐想著曾經和顧茗的那些過往,就還是感激的,其實顧總走掉的那麼些天,她哭過,痛過,悔恨過,這之後忙忙碌碌空空洞洞刻意冷漠疏遠的日子都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和顧總是沒可能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後,彷彿也就沒什麼所謂了,她忍受不了繼續呆在顧總身邊冷若冰霜的樣子,那還不如她走,能讓顧總能不那麼彆扭。
“怎麼又哭了?”王玲低頭颳了刮她臉上的眼淚。
鍾曉歐完全沒意識,這才恍然道,“被酒給嗆的。”還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王玲見她那模樣,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你這小孩,讓我看看你喜歡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難過成這個樣子。”
鍾曉歐覺得有些窘,推嚷道,“哪有,這酒有多少度來著?遲蔚?”
“56”
“太烈了,容易嗆喉。”
正說著,鍾曉歐電話響了,她一看來電,竟然有些怔住,半天滑不開接聽鍵,顧總給她打電話,做什麼呢?是要挽留她嗎?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設可不能就這樣瓦解了,就在電話鈴聲已經迴圈往復地響到遲蔚和王玲都不得不盯著她的時候,她這才把電話給接了起來,真是沒出息啊,都這麼久了,一看到她的來電,心還是會跳得像擊鼓一樣的。
電話那頭卻沒有聲音,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只仔細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沒有正常通話的呼吸聲,良久,似有若無的,像是顧總在和誰說話,想來卻是打錯了電話,在這頭喊了兩聲顧總,沒有反應,也只好作罷。
說好的雲淡風輕,說好的沒個狗屁所謂,在一通誤打的電話之後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