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孩子鬧著不回家,見她一個人坐著,會攤開手,問她,“姐姐,要不要吃糖。”偶爾會有小區的流浪貓跑她腳下喵咪地叫兩聲,她就翻著自己包裡能有的麵包、餅乾喂兩口。
顧茗將她的外套批在她身上,“彆著涼了。”她說得雲淡風輕,鍾曉歐心裡卻早已是波濤洶湧,血氣往上湧,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軟軟地靠上了顧茗的肩頭,她就是想抱抱她,雙手繞過她的手,輕輕地環在她背後,顧茗會不會認為她神經病,認為她不正常,這一時半會也都顧不上了,深秋的夜裡,風一吹,就有些涼了,街燈霧濛濛的,看不真切,讓人恍惚如夢,這夜,真涼啊,可她的體溫卻動人,溫熱的,帶著舒服的香氣,她抱緊了她,無法剋制地做了一個很深的呼吸。
夜間十點多鐘,小區外的巷道很窄,這麼晚,這樣的小道行人和車輛都少,倒是成都的計程車見這樣不擁堵的地方嘚瑟地開得飛快,黑夜的燈火總是顯得異樣地明亮。兩人在街燈下這樣抱著,拉出了華美的身影,就那樣偎依著吧,像兩條命緊緊地鎖在一起。
“你怎麼了?”顧茗終於覺得有稍微的異樣柔聲問道。
“低血糖,有些暈。”她隨口撒著謊。
倒把顧茗驚著了,顧茗輕輕推開她,見她今晚臉色不好,果然是累病了嗎?“剛叫你吃東西你不吃,難受嗎?”
“有一點。”今晚就讓她放肆些,越矩些。
“那先上我那兒歇會吧,你是不是也一個人住?”
鍾曉歐順從地點了點頭,裝著還真是低血糖的樣子,也沒見她兩眼發黑冒虛汗,只愁著一張臉,裝虛弱還是會裝的,彷彿滿懷裡都還是顧茗的溫度。
就這樣,第一次,從車庫裡沒有從一樓鑽出來,而是跟著顧茗一直上到了她的家裡,顧茗可能真的有些怕她再次暈倒,在電梯裡還拉過她身子讓她稍微靠在了自己身上。
這個夜晚太溫暖了,溫暖地讓人動容,讓人想流眼淚。
顧茗拿鑰匙開門,領著她進了屋,給她拿過乾淨的拖鞋,那是她第一次看到顧茗住的地方,房間不算大也不算小,進了玄關,左邊是客廳,右邊有個餐吧,順著客廳往上有幾街樓梯,
想應該是她的臥室吧,顧茗讓她在沙發上躺著,自己則徑直去廚房給她煮糖水去了,鍾曉歐不敢在人家屋裡瞎蹦躂,只老實坐在沙發上環顧四周,顧茗的家好整潔,牆上乾乾淨淨的,也沒弄什麼東西,只擱板上放著三兩照片,鍾曉歐伸長脖子瞅了瞅,有好幾張都是她和家裡人的,還有一兩張好像是她和朋友的,沙發前茶几上也只放了一臺膝上型電腦和一盒紙巾。
沒一會兒,顧茗拿出煮好的糖水,“喝點,看能不能好些。”
鍾曉歐縮回了脖子,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顧總。”
“最近還是太累了,過了這幾天你休個假吧。”顧茗也順勢坐在沙發上。
鍾曉歐只沉默著,休什麼假啊,休假就意味著看不到你了呢。
顧茗拿過手邊的雜誌隨意地翻著,又抽空看了看鐘曉歐的狀態,“要不你今晚別走了,睡這兒吧,一會兒別在回去的路上暈倒了,我罪過就大了。”顧茗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不早了。
鍾曉歐一口含著糖水,不進不退,她剛是聽錯了還是這一切真的只是一場夢,她一手覆在自己大腿上,擰了擰,是會痛的,顧總留宿......留宿.......所以現在要不要真的暈一下演得更真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