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離開了。 鄧肯不知道這個憨憨人偶到底聽懂了多少東西,但至少有一點,她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鑰匙”的危險,在搞明白那東西的真實情況之前,她應該不會再考慮上發條的事情了。 窗外夕陽已經漸漸下沉,兩輪輝煌的符文圓環正在逐漸靠近遠方的海平線,瀰漫而至的金紅色光輝暈染了整片大海,又穿過視窗,灑進房間裡面。 鄧肯坐在視窗旁的書桌前,靜靜注視著那柄黃銅鑰匙,看著陽光覆蓋在它那宛若無限符號的鑰匙柄上,細密的花紋在陽光中彷彿活了過來,隨著光影呈現出流動般的質感。 短暫思索與猶豫之後,鄧肯輕輕吸了口氣,伸手握住鑰匙。 一點細密的幽綠火光浮現於指尖,並漸漸向著鑰匙內部滲透。 他原本並不打算用“靈體之火”來研究這把鑰匙,因為火焰的力量極有可能破壞鑰匙的超凡本質,哪怕沒有破壞,也有可能影響到它的原本性質,但現在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必須搞明白蕾·諾拉到底在鑰匙裡留下了什麼——在這一前提下,他只能倍加小心,儘量避免靈體之火的力量過於猛烈地灼燒這東西,同時仔細感知著火焰傳來的任何一點細小資訊,並做好了一旦感覺不對就立刻熄滅火焰的準備。 火焰如水,在指縫與鑰匙間平緩流淌,幽綠光影一點點滲入後者那黃銅質感的表面,而在鄧肯感知中,他的火焰…………彷彿正沉入一個廣袤無邊而又混沌莫名的地方。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隨後又以蔓延出去的火焰為視野,開始觀察鑰匙背後的“世界”。 霧,無邊無際的霧如塵煙般流淌,在視野中起伏,時而凝聚,時而彌散,火焰所見之處,只有混沌虛無。 鄧肯疑惑地“觀察”著眼前的這片濃霧,卻只看到四面八方都只有同樣且均勻的混沌。 他知道,這就是那柄鑰匙“內部”的“真實”,自己正在做和當初探查人偶靈柩時一樣的事情,然而這裡的情況卻和那靈柩內部完全不一樣。 在無盡的迷霧中靜靜停留了一會之後,鄧肯感知著火焰仍然在平穩地蔓延,鑰匙本身也沒有受損、破壞的跡象,他心中才微微鬆了口氣,隨後試探著向某個方向移動自己的視野。 但剛剛向前移動,他便感覺到手心傳來了異物的質感。 鑰匙? 鄧肯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現實世界拿在手中的黃銅鑰匙,緊接著,他便意識到另一件事——自己在這濃霧中竟是有“身體”的? 他還清楚地記得,上次檢視人偶靈柩的時候,自己只有一個“視野”! 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是因為兩件超凡物品本身的性質不同?還是因為自己的力量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變化? 鄧肯心中疑惑陡升,同時又下意識地抬起手,看向手心中的“異物”。 一個有著黑色外殼的、質感分不清是金屬還是塑膠的長方體事物靜靜地躺在他手心。 鄧肯怔住了。 那東西只有大約半個手掌長,兩指寬,其光潔平整的表面顯然是某種人工造物,在其漆黑的外殼下,還可隱隱約約看到一些不知是裝飾線條還是內部結構的細密紋路,而在它的一端,則又可以看到有結構複雜的金屬埠,埠內排布著一系列整齊的凸起結構。 它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可以連線在某種機器上的、用於儲存資料或充當啟動器的…………“可讀取裝置”。 鄧肯將那黑色長方體拿在眼前,懷著驚愕莫名的心情仔細打量著它的每一寸細節 他聯想到了“另一個世界”的隨身碟,或是可行動硬碟,然而這東西的介面規格又顯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樣。 而在觀察良久之後,他腦海中又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物—— 在普蘭德,在那被大火焚燒的歷史分支中,他見到入侵城邦的“太陽子嗣”手中皆執著一把黑色大傘,那黑色大傘內部有著結構複雜且看上去便先進精密的機械甚至,,電子結構………… 鄧肯回憶著當初在普蘭德所見到的那把黑傘,又仔細觀察著手中的長方體裝置,最終確認太陽子嗣的黑傘與眼前這古怪“裝置”的畫風好像並不一樣,它們似乎是兩種技術路線或設計風格下的產物,但它們又有共通之處—— 精密,先進,複雜,從外觀上看,彷彿遠遠超出瞭如今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 至少,這不像是如今的無垠海諸城邦能製造、曾製造的東西。 而這種東西,在這個世界似乎有著一個獨特的稱呼: 褻瀆原型。 阿狗曾如此描述它們: “這個世界的歲月長河中有一些歷史是被“鎖死,的,而這些禁忌歷史中曾誕生過的東西就是褻瀆原型,通常情況下,它們的存在本身對現實世界的生物而言就有害 這個看上去像某種資料裝置的“黑盒子”…………是一個“褻瀆原型”? 鄧肯微微皺起眉頭將手中的小裝置反覆打量,同時思考著它與現實世界裡那把正握在自己手中的黃銅鑰匙之間有何關聯,而就在這時,一種怪異的、低沉的轟鳴聲又突然從極高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