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自己‘詐’出來的少年,陳飛嘴角隱蔽地挑起了一抹弧度,但是轉瞬便化作了古井無波的淡漠之色,右手緩緩探入斜揹著的揹包當中,似是握住了什麼一般,一寸一寸緩緩往外拔出,一抹森寒之色在陽光的反射之下映入了虛影當中的十三郎眼中,於此同時瀰漫在這片天地當中的殺氣便如同是海嘯一般瞬間狂暴,令得十三郎瞳孔瞬間收縮,渾身毛孔直接乍起,死死盯著陳飛手中緩緩拔出的長劍——
猩紅,狹長,古老,絲絲縷縷猩紅的光芒似乎在劍身之上流淌著,襯以這無比濃烈的殺氣,有如鮮血,劍身之上以赤金篆字銘刻著短短兩行字跡,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似乎還隱隱泛著血光的字跡如同是一記重錘一般狠狠敲打在了十三郎頭顱之上,直震得他神魂具喪,心臟驟然停息。
字是篆體秦字,龍飛鳳舞。銘文雖有幾分文采,卻也算不得驚才絕豔,但是這一行字跡,卻終究還是曲猶未盡,十三郎知道這行字的名字,也知道未盡的那七個字。
所以他此時便如同是喪家之犬般抄起暈倒在地的少年,如瘋了一般瘋狂地向著外面狂奔而去,顧不得隱藏任何行跡,墨色的元素在他身周化作一道道銘文,隨即裹挾在他足下的長靴之上,下一瞬,這名已經驚駭欲絕的中年男子便如同騰雲踏霧一般向著山下急速消失而去,素來冰冷蒼白的臉上,已然因為恐懼而扭曲變形——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
下一句為,殺!殺!殺!殺!殺!殺!殺!
難怪,難怪有如此殺氣!竟然是。。。
看著消失在視野當中的十三郎,陳飛哂笑一聲,手腕一抖,所謂猩紅色的長劍直直插在了地面之上,嗡然顫抖不已,卻只是一柄小小的鋼尺罷了,此時已然盡數插在土中,僅僅露出一小節,既無所謂猩紅的狹長劍鋒,也無那令十三郎聞風而喪膽的十四字銘文。
以心印心!傳奇強者的意志境界可以將意志遠遜於自己的人拉入幻境當中,陳飛少時在少室山的時候就被他的師傅掃地僧透過同樣的手法拉入了幻境當中,當時還以為是什麼妖術,想想卻也是覺得好笑,此時雖然陳飛體內沒有半點修為在身,但是憑藉昨天在十三郎心中留下的心境漏洞,卻還是勉強可以引動其內心深處最為恐怖的記憶。不過。。。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頷,陳飛想著剛剛在幻境當中看到的一切,眸子裡閃過一道有些古怪的光芒——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可報天?張獻忠,七殺碑?
可卻為什麼是以秦篆書寫?看起來回去要想辦法去搜集一下有關七殺碑的訊息了,能夠將一個專長與刺殺的青銅級強者直接嚇到奪路而逃,看起來這個時空當中的七殺碑,著實是很有些意思啊~
“陳飛。。。君。。。陳飛君!”
就在這時,遠遠的呼喊聲傳來,令得陳飛微微一愣,中斷了心中的思索,在他視野當中,一個小點正在快速逼近,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學校制服,身材高大挺拔,淡淡的紫色雷霆襯得其身形更為卓爾不凡,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便已經掠過了數百米的距離,到了陳飛的身前,仔細看來,其手中還握著兩柄木劍,微微喘息地看著陳飛,正是剛剛被陳飛以取劍的藉口支開的久我隼人。
“呼~陳飛君,你看,這樣的劍可以嗎?”
深深喘息了一口,久我隼人面帶興奮之色地將手中的一柄木劍遞給了陳飛,說道:“這是我最常練習的劍,陳飛君你看一下。”
微微點了點頭,陳飛手腕一動便將久我隼人手中的木劍接了過來,說是木劍,在陳飛眼中實際上便是一柄木質太刀,在日本,刀劍當中並沒有什麼明確的區分,久我隼人練習這種木劍卻也是相當正常的一件事情,是以陳飛也沒有多說什麼,手腕微微顫動著,隨意劈出一劍,木質的劍身順著微風的逆向狠狠切入進去,逆轉的激流化作一道道小型漩渦在空中旋轉著,聲勢倒是不錯。
“久我君,我所傳承的這一門劍術,乃是來自戰場軍陣之上。”木劍橫放於身前,陳飛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撫在劍鋒之上,眉目低垂淡聲說道:“所以,你也無需拜師,但是卻也要記住三點!”
“其一,劍者剛直,持劍而立,縱橫世間,不可做燒殺淫擄之事,行走天下,當無愧於心,月缺光不損,寧折而不彎!”
“其二,我的劍術,不準傳授給他人!哪怕是你的至親好友,也不可以!”
“其三。。。。”語氣一頓,陳飛眸光轉向久我隼人俊朗的面容之上,漆黑的眸子越發清冷逼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