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
“就當時的狀況,我怎麼能扔下俊次不管呢?”冷冰冰的眼神消失了,“在舉報信的處理上,城東三中的失策十分明顯。我當時就認為,那位叫津崎的校長必須負責,於是才採取了一些必要的措施。”
雖然大出社長一如既往的暴力行為讓人很頭疼。
“那傢伙在校長室發飆的時候,我也發火了。我告訴他,在我們遵照程式提出自己的正當主張時,暴力行為會讓一切努力都泡湯。”
神原和彥緊接著提出的問題,差點讓健一將喝到嘴裡的冰咖啡噴出來:“大出社長是否有過對您動粗的想法呢?”
“你真是什麼都要問啊。”風見律師苦笑道,“這倒還沒有過。真是難為他了。”
“是啊。對不起。”
風見律師看了看神原和彥,又看了看野田健一:“萬一大出社長對你們動用暴力,請馬上告訴我。哪怕只是受到威脅也好,要立刻通知我。不要有顧忌,好嗎?”
“好的。謝謝!”神原的回答很沉穩。坐在他身邊的健一擦了擦鼻子底下滲出的汗:“不好意思。”
健一沒想到,自己發出的聲音竟如此地無力。風見律師和神原和彥都吃了一驚。
“風見先生,我誤解了您。我以前一直認為,您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給俊次幫腔的律師。”
風見律師拍了一下鼓起來的肚子,哈哈一笑道:“從同班同學角度來看,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能觀察得再仔細一點,應該能明白的。”
“這也未必,連很多老師都不明白啊。不過,野田,”他在健一面前伸出一根手指,“你如此輕易地相信我說的話,也是很危險的。剛才的話在取得確認之前,也僅僅是我的陳述罷了。事實上,俊次就完全是用另一種眼光來看我的,不是嗎?”
“好像是這樣的。”神原也微微一笑,“可我認為,二月份的那起搶劫傷害事件後,您對大出他們的訓誡也並非是徒勞的。”
風見律師揚起洗白的眉毛:“為什麼這麼說呢?”
“橋田不就改邪歸正了嗎?不,應該說他開始為改邪歸正作努力了。聽說他一直堅持上學,也參加社團活動。因此在橋田身上,您的說教不就起作用了嗎?”
是啊。盤踞在腦中的一個疑問終於化解,健一猛地睜大眼睛。
“是啊。那時,大家看到橋田來上學還特別迷惑不解呢,以為他出了什麼事,或者是不想跟大出俊次混在一起了。”
風見律師的眉毛依然上揚著:“這樣正面看待他妥當嗎?正因為他去上了學,才與井口發生了衝突,不是嗎?”
“這起事件當然很遺憾。不過您的說法有點結果論了。如果橋田一直不上學,或許會以別的形式和井口鬧出更大的衝突。”
神原說得不錯。即使不在表面上以衝突的形式爆發,橋田佑太郎的人生也會走入更加偏狹的境地。
“最重要的是,橋田開始自我厭惡了吧。”風見律師說,“如果我不去居中調停,那就是一起不折不扣的搶劫傷害事件。對於這一點,他應該也很清楚。雖說橋田是問題少年,可在那起事件後他突然認識到,自己還不想墮落到如此地步。”
混日子、逃學;頂撞老師、敲詐勒索、小偷小摸,各種壞事翻來覆去地幹了不少。從這種越軌狀態再往前跨一步,便促成了他們三人襲擊四中學生的事件。跨出這一步時並不覺得有多嚴重,事後回頭一看,就會發現那是跨過了一條非比尋常的紅線。
橋田佑太郎看到了那根紅線。他決定返回紅線內。他知道,此時不回頭,就永遠無法回頭了。
然而,與他一起跨過這條紅線的太出俊次和井口充,不要說紅線本身,就連自己前進的方向都沒看清。
“有可能向橋田獲取證言嗎?”
“現在還不知道。跟他見過一次面,那時還毫無頭緒。”
“我想也是。”
“我們會繼續爭取。可能的話,不僅要從他那裡得到證言,還要讓他出庭作證。”
“不過,僅靠他的證言無法論證舉報信內容的真偽。即使橋田有不在場證明,也只能證明他並沒有參與舉報信陳述的犯罪行為。”
“可只要舉報人一廂情願地認為,事實上並不在犯罪現場的橋田身在現場,我們不就能據此提出舉報信上的內容不可信了嗎?”
風見律師會心一笑:“把握得很好。”
即使不是在表揚自己,健一也覺得很開心,臉頰火辣辣的。真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