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興起的好奇心,還是為了消磨時間?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也許神原和彥沒把大出俊次當回事?如果他以為能和大出講得通道理,那就大錯特錯了。
若真是如此,這份單純的正義感會釀成悲劇,抑或是喜劇?
“當時,我們說過幾句話吧?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不過,有一點,我要向野田道歉。我撒了一個謊。”神原和彥說道,“那時,你問我是哪所學校的,我回答的是英明中學。”
是這樣的嗎?健一也記不清具體對話了,記得的只是他的……他的……
“其實沒必要撒謊,可不知為什麼,我當時不想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真是對不起。”
第一次見面時,神原和彥沒有說過“對不起”嗎?
“英明確實也考過,但沒考上。”那是一所比東都大附中還要高一個檔次的私立學校,神原和彥不好意思地笑了,“突然想顯擺一下呢。”
“沒事,別放在心上。”遠遠傳來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聲音。一個身在遠處的野田開了口。
“你們那會兒都幹了些什麼?”
大出俊次簡直像個猜疑心結成的硬塊,似乎只要一開啟開關就會一躍而起,把眼前的事物破壞殆盡。
“沒幹什麼,真的。”神原和彥仍然溫和地笑著。
面對對方如此可怕的眼神,他怎麼就不害怕呢?
“只是回憶起柏木的事罷了。野田也是如此吧?”
大出俊次抬起身子,轉臉盯著野田健一,滿臉不信任的表情。
“野田說,如今事件變得撲朔迷離,連柏木是不是自殺的也搞不清了。可無論如何,柏木肯定有自己的秘密,別人是不會明白的。”
我或許說過這樣的話吧。淨是些“不清楚”“不明白”之類不中用的廢話。
“野田可沒說你的壞話。如果你很在意,我可以為他證明。”
神原和彥真的笑出了聲。他愉快地晃動起穿著運動鞋的雙腳。可是,話語的餘音尚未消失,大出俊次便怒吼起來。
“什麼屁話?我還怕這種傢伙背後說壞話嗎?”
“野田是辯護人的助手,他要是有了偏見,可就麻煩了。”分明是開導、教誨的口氣,“你還要感謝野田。我們在那種情況下見過面,我又主動提出做你的辯護人,所以他感到奇怪甚至有幾分懷疑。他在擔心你,因此主動要求做我的助手。”
目露兇光的大出俊次疑惑不解地眨了幾下眼睛。野田健一擔心大出俊次?難以理解。
野田健一也很驚訝。這個神原和彥什麼都看透了,作出的解釋又正好搔到了自己的癢處。
他記得野田健一,察覺到健一也記得自己,那確實不難推測出健一的想法,可要若無其事地表述出來,還是需要一點心理素質的。
“我只是想搞好這次審判。”健一說。這次的聲音比剛才近得多。老是驚慌失措可不行。“既然決定下來,就要做到儘量公正。僅此而已。”
神原和彥點點頭:“是啊,對不起了。”
又是“對不起”。
“大出。”神原和彥在桌上挪了挪屁股,將身體轉向大出俊次。
大出俊次條件反射似的瞪起眼睛,一臉“你想怎樣”的兇相。神原和彥卻毫不躲閃地盯著他的眼睛。
“你真的覺得,搞這次審判沒事嗎?”
健一看到大出俊次的臉上露出了迷茫,彷彿撲了個空。事到如今,為什麼還問這個?
“不是你們要搞,我才答應的嗎?”他的嗓音有些變調,“你剛才不是挺會說的嗎?我老爸必須理解我的感受什麼的。”
“那當然是真心話。”
“所以……”
健一剛開口,就遭到俊次劈頭蓋臉的怒吼:“你給我閉嘴!”
“我覺得這麼做會伴隨著危險。”
“是怕我老爸吧?”
“不是。”神原和彥搖搖頭,“是另一種危險,你不明白嗎?”
大出俊次愣住了。
健一一下子明白了:“是說大出家著火的事吧?”
“是啊,你奶奶不是被燒死了嗎?”神原和彥對著大出俊次點了點頭,“那件事後來怎麼樣了?警方的調查有進展嗎?報紙上說那是一起縱火案,後來就沒有下文了。對此警方是怎麼說的?這非常重要。”他加強了語氣。
“縱火就是縱火。哪個混蛋把我家點著了。”在神原和彥的引導下,大出俊次的語氣也開始認真起來,“反正不是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