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的目光。
在四月份播出的節目中,茂木記者操之過急,將大出俊次當成了殺人嫌疑犯,結果讓自己陷人難堪。在後續報道的節目中,他不再露面,節目的立場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估計是受了大出家火災的影響。
而現在,茂木記者可以將四月那期節目的方向性錯誤全部歸咎於三宅樹理,說自己上了舉報信的當,並大肆渲染舉報信的荒誕不經。
將一切全部歸咎於樹理一個人。
還可能發生更嚴重的事態,那就是將淺井松子死亡的責任也扣到三宅樹理身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為了避開這些,我只能做檢方的證人,藏在藤野涼子身後。
她不是說要保護我嗎?那就讓她來保護我吧。
可是,藤野涼子真的能保護我嗎?她是有充分的自信,還是在充優等生的面子呢?
樹理回想起淺井松子徘徊於生死線那天,自己躺在學校保健室的白色圍簾後冒失地笑出了聲。當時藤野涼子那張驚恐萬狀的臉又現在眼前。
那一幕無法抹去。涼子不可能忘記,那她還說要保護我嗎?還聲口口聲聲說,樹理是重要證人?如果我相信了她的話,會不會上了她的當呢?這難道不是個精心佈置的圈套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樹理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切的一切,都是好出風頭、管不住嘴的媽媽犯下的錯。
你自己知道嗎?知道的話,就該向我道歉,說自己“犯了個無法彌補的錯誤”,說“對不起”。
“天真熱啊。樹理,要不要吃冰淇淋?”媽媽開啟冰箱又關上,開始在桌上擺弄玻璃器皿。這個人真是愚蠢得無可救藥。
絕望之中,突然想到了什麼。樹理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
「你是我們最重要的證人。
我會保護你,不讓茂木記者驚擾你。」
藤野涼子並沒有說“我相信舉報信的內容”,並沒有說“我相信樹理”。
真陰險。
雖然陰險,也只能指望她了。已經別無他法了。
媽媽在盛有冰淇淋的玻璃碗裡添了一把勺子,放到樹理面前。
“樹理,媽媽不介意那件事。”母親自我辯解似的說了起來,“你寫那樣的信,只不過是想發洩一下,媽媽能理解你。”
想這樣糊弄過去?想這樣迴避自己犯下的過錯?
樹理現在仍然發不出聲音。不過,她覺得這樣挺好。這樣就不用拼命抑制想大喊大叫的衝動了。
我必須考慮對策,必須自己開動腦筋。在誰都靠不上的情況下,要保護好自己,使自己處於較為有利的地位。
這時,淺井松子的臉浮現在樹理眼前。
馬大哈松子。老好人松子。
我還有松子。松子死了,但她依然能夠幫助我。我能夠讓松子做我的幫手。
樹理感到,緊緊裹挾著自己的黑暗中,射入了一縷陽光。
我能行。
是的。不是還有這一手嗎?在藏到藤野涼子背後之前,還可以藏到淺井松子背後去。
樹理看向桌面,尋找著什麼。母親趕緊遞來交流用的小白板。自從樹理無法說話後,便一直使用這塊小白板與他人交談。
“你要說什麼,樹理?”
樹理拿起筆,目光落在白板上。這麼做沒問題嗚?一旦開了頭,就無路可退了。
“吃冰淇淋啊。都快化了。”
樹理在白板上飛快地寫下一句話,再調轉白板給母親看。
「我要協助藤野他們,說出以前沒有說過的真相。」
媽媽手裡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
當晚八點,藤野家的晚餐結束了。涼子幫助母親邦子收拾盤子搬進水槽。今天父親藤野剛難得地回了家,還趕上了晚餐,這神情況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爸爸,今晚要住下來嗎?”瞳子毫無顧忌地問道,惹得大家苦笑連連。
“住下的。”藤野剛答道。
父親最近一直待在某樁兇殺案的偵查本部。那是由親戚糾紛引發的一起兩人被殺、三人重傷的悲慘事件。起因是與遺產繼承相關的土地房屋買賣,兇手是受害人的一名男性親戚,現逃亡在外,好像還有多名同犯。
在眼下的異常行情下,即便不是資本家或大地主,一個普通公司職員的家庭將自己居住的土地賣掉也能發一筆大財。類似的案件便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