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臉頰被吹得通紅的松子嘟嚷道。

明明裹著厚厚一層脂肪,居然還會冷?樹理想挖苦她幾句,最終還是忍住了。

從東京站前往銀座,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著。越靠近銀座,燈光越亮,活力越足,整體氛圍也越繁華。公交站那兒的商務樓仍然門窗緊閉,這裡的百貨商場周圍倒充滿了過節的氣氛,生機盎然。

情人愛侶、全家老小。大家滿面喜悅,似乎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而且,每一個都很漂亮。

像我這樣滿臉粉刺的,一個也沒有。

像松子那樣肥胖醜陋的,同樣一個也沒有。

擦肩而過的人們,都會好奇地回頭看看這兩個與街景格格不入的初中生。至少,在樹理的眼裡就是如此。即使知道自己不可能進入他們的視野,樹理卻仍然能聽到他們心中的聲音。

有一個差不多和樹理同年的女孩在母親的帶領下,從兩人眼前橫穿而過,母親的大衣袖子碰到了樹理的衣服。她正專心和女兒聊天,並沒有發覺,女兒卻注意到了,並朝樹理看了一眼。那一瞬間,女孩的眼中露出了吃驚的神情,還夾帶著另一種感情,但立刻就消失了。樹理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心中怒不可遏。

吃驚倒也罷了。那種同情和放心的神色又是怎麼回事?簡直不可饒恕。

那人怎麼一臉粉刺?好可憐。幸好我的臉沒變成那樣。

“樹理,我們到底要走到哪裡?”松子拉住樹理的袖子,“剛才那兒也有個郵筒,已經走過了……”

只管低頭走路,沒注意到。

“別叫我的名字!”樹理短促而尖厲地喝令道。

“啊?”

“要你別叫我的名字!”

松子縮回了手,不明就裡地說了聲:“哦,對不起。”她終於知道退縮了。

郵筒有的是,馬路邊、大樓前,到處都有。可每個跟前都有人。

而且越靠近銀座的中心地段,行人車輛也就越多。

樹理猛然站定身軀,隨後轉了個身,差點跟身後垂頭喪氣的松子撞了個滿懷。

“怎麼了?

“回去。”

“回哪裡去?”

“公交車站。”

松子問是不是投到剛才那個郵筒,樹理給了肯定的答覆。本以為松子還會反問原因,可她什麼也沒說,默默地跟了上去。也許她知道樹理心情很差,正犯愁如何是好呢。

樹理真想哭,想號啕大哭。眼眶肯定又紅了。

即使只是隨便走走,那段痛苦的記憶也會泛上心頭。

「哇,大家來看,這張臉怎麼這樣啊。」

那種下流的笑聲又在耳邊響起了。

「真噁心。喂,你沒得什麼髒病吧?」

那三個人嘲笑謾罵著,緊跟在樹理身後。那時樹理一個人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有大人跟他們擦肩而過,全都一副視而不見的模樣。

樹理抿緊嘴唇,咬緊牙關,低頭繼續前行。這樣就什麼也聽不見了。這些傢伙不能理睬,當他們不存在就行。

這時,她的後背被人猛地踹了一腳。

樹理向前栽倒,臉蹭到了柏油路面上。

那三人高聲歡呼著,走近倒在地上的樹理。其中一人還踢了踢樹理的肩膀,剛要爬起身子的樹理又跌倒在地,嘴唇也破了。

“裝什麼酷啊,你這個醜八怪。”

樹理揚起臉,朝說話的那個人看去。只見大出俊次興高采烈,一臉壞笑。

“醜八怪去死吧。”隨著一聲辱罵,一隻書包砸到樹理的腦袋上,那是她自己的書包,“病菌!看什麼看?噁心不噁心呀?”

大出俊次抬起腳,正要迎面踢向樹理的臉。樹理立刻向一旁躲開,雙手撐住地面。這時,有人揪起她的校服衣領,將她拉了個仰面朝天。不是井口就是橋田。

“不是跟你說別看我嘛!醜八怪!”

大出俊次的鞋底出現在眼前。

樹理的臉被他踩在腳底,鼻樑骨咯吱作響。疼痛與恐懼差點讓她暈了過去。“哇――”的起鬨聲無情地從高處砸落……

走在銀座的大街上,三宅樹理猛地停下身,一下子睜開雙眼。她回到了現實世界。回憶消失了。有血有肉、銘刻在心的痛苦回憶。

只有憤怒才能消除這種回憶。

“樹理。”松子又喊了一聲,怕再次捱罵,連忙退後一步。

樹理又走了起來。沒有任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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