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用舉報信揭發本案的又是誰?”
“是我。”
“舉報信的內容是誰想出來的?”
“是我和松子一起考慮的。”
“你們一共寫了三封,寄給三個人,對吧?請報一下收件人的名字。”
“當時的津崎校長、班主任森內老師,還有跟柏木和我同班的藤野涼子。”
“就是我?”檢察官指著自己的鼻子。
“是的。”
“在同班同學裡,你們為什麼單單選了藤野涼子?”
“因為她是班長。另外,我們知道她爸爸是警察。”
“沒想到直接報警嗎?”
“我們怕警察不肯認真對待,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那麼做。”
“想到過要將舉報信寄給媒體嗎?”
“根本沒有那種打算,”
“就是說,只要校內那幾位值得信賴的人物讀到你們的舉報信就行,是嗎?”
“是的。”
“在這方面,你和淺井意見一致?”
“完全一致。說可以寄給藤野涼子的,就是松子。她最信賴藤野涼子。”
對此,藤野檢察官沒有給出特別的回應。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寫舉報信的?”
“我們早就想寫了,可決定寫成那樣,是在一月三日之後。”
“在此之前,還一心希望大出會被逮捕,是嗎?”
“是的。我們以為他肯定會被逮捕。”
“可是,這方面的訊息遲遲不來,你們便想採用舉報信的手段,是嗎?”
“是的。”
藤野檢察官依次看向法官和陪審團。“在陳述書的附件中,有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四時許,監控攝像頭拍到淺井松子和證人在便利店的影象影印件。”
“我們是去買簽字筆的。”證人說,“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夜裡跟松子碰頭的那家便利店。”
“舉報信投入郵筒是在一月六日,沒錯吧?”
“沒錯。”
“是在哪家郵局?”
“我和松子坐巴士去中央郵政局寄的。在我家附近的郵政局寄信,會有點害怕。”
“為什麼要害怕?”
“我們考慮到,有人會從郵戳聯想到是當地人寄出的。我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是我們寄出的,在筆跡上做手腳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你和淺井都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不是嗎?又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呢?”
“我們想到,如果讓大出他們知道了,那接下來被殺的恐怕就是我們。”三宅樹理臉色蒼白,語調卻異常平穩,回答問題也從未有絲毫猶豫。
恐怕會被他們殺死。真理子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平靜地說出這番話。如果害怕被殺,那看到兇案現場後,自己一定會告訴父母,絕對沒辦法一個人悶在心裡。
“然而,三宅同學,”藤野檢察官將重心從右腳轉移至左腳,稍稍放低聲音,“這封舉報信引發了一場你們始料未及的騷動。”
是的,”三宅樹理點點頭,“如此巨大的騷動,是我和松子都不希望看到的。由於《新聞探秘》節目的緣故,還出現了偏袒大出他們的人,對此,我和松子都受了很大的刺激。”
“你是說,出現了同情大出他們的意見,認為不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僅憑平日的不良品行就認定他們是殺人犯。”
“是的,所以松子很害怕。”
“很害怕?”
“嗯。她說,大家越來越同情大出他們,而停止追究責任,他們最後一定會找出寫舉報信的學生,並施加報復。”
“你認為大出他們會這麼做?”
“看了那檔電視節目,誰都會這麼想的吧。”三宅樹理的聲調一下子拔高了,“大出還有個流氓一般的父親!記者茂木先生不就被他打了嗎?連津崎先生也受到了他的威脅!不僅蠻不講理,還特別有錢,他要是報復起來,肯定什麼都做得出來。”
三宅樹理的呼吸又紊亂起來,這次不是因為胸悶,而是由於太過興奮。
“看了那期節目,大家都看過吧?二月二日,大出他們對四中的學生又打又踢,把他揍了個半死!這說明在殺死柏木之後,他們一點不知悔改,還在肆無忌憚地敲詐外校學生。”
“我反對。”一直面不改色地望著藤野涼子和三宅樹理一問一答,安靜得嚇人的神原辯護人此刻穩穩當當地插了進來,“剛才證人提及的敲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