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卻不是為她。
上官久看出了端倪,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梅隱望著她,一動也不動。
“阿隱,你的魚再烤下去,可就得焦了。”
梅非指著他的魚提醒他,又看看自己才半熟的魚段,有些不滿地晃了晃竹籤。“怎麼這麼慢——”
梅隱收起竹籤上的魚,放在唇邊吹了吹,自然而然地遞到梅非嘴邊。“給你吃。”
他又從梅非手裡接過那段還沒烤好的魚,繼續翻滾燒烤。
梅非咬了一大口魚肉,滿嘴鮮香,還有些湖魚特有的泥腥氣,卻不影響口味。
上官久羨慕得眼睛發直:“嘖嘖,有個弟弟就是好。有句俗話說得沒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正是天生一對啊!”
梅隱手裡的竹籤啪一下掉到地上。
梅非嘴裡的魚肉一口噴了出來,滾落在地,沾滿了泥灰。
“大師兄——”梅非咬牙切齒。“以後別在我們面前用成語了。”
“為什麼?”上官久頗有些無辜地眨了眨狐狸眼。“小五你剛剛不是還說我風雅了不少?”
梅非嗆了嗆,沒命地咳嗽起來。梅隱趕緊替她拍背。
“總而言之,不要用成語形容我們。”梅非緩過氣來,惋惜地看著地上掉落的魚。“都怪你,害得阿隱把魚也給掉了。”
“給你。”梅非把手上的魚肉遞給梅隱。“吃我的。”
梅隱臉上的紅意比旁邊的水紅木槿還要濃上三分。他接過梅非的魚肉,卻只是草草咬了一口,還咬的是靠近魚尾的位置,又還給了梅非。“小非,你吃罷,我不餓。”
上官久的眼珠子從左轉到右,又從右轉到左,忽然揪了揪鬍子,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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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記:
我是那株悲催的被那個大鬍子折了花枝做柴火的木槿。
在這越鳳山上,我已經辛辛苦苦修煉了三百年,眼看著就能化形了。
沒別的盼頭,我只希望化形之後,能找個好看的郎君。就像——就像那個正朝我走來的美少年一般就行了。
我望著他的臉,有些痴迷。那顆殷紅的美人痣,看得我心神盪漾。
他也同樣看著我,有些驚豔。我知道,自己在這一群木槿中,也算得上是出挑的。
果然,他朝我走了過來,含情脈脈。
我的花蕊顫動得厲害。難道他就是我未來的郎君?難道他透過我花的現象看到了我將來美少女的潛質?
他朝我伸出了手,輕輕柔柔。
我閉上眼,準備接受他的撫慰。
下一刻,我已經跟我的花枝徹底分離。
我很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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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花中青蓮
越鳳派,門主堂。
蕭攬一身竹葉青袍,面容清癯,長髯細眉,已是年過半百。
“師父。”
梅非進了門,朝他拜下。“小五回來了。”
蕭攬注視著她漸露堅韌的眼神,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這個徒兒,是令得他最頭痛的,也是令得他最心疼的一個。
梅泗與他是生死相交的知己好友。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破例收下梅非和梅隱。
若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現在也早就嫁了位如意郎君,過著相夫教子,舉案齊眉的生活了罷。然而蕭攬想到她與人琴瑟和諧舉案齊眉的樣子,竟覺著說不出的彆扭。
大概是因為這個徒兒的性情趣味都與普通的女子不同,叫他很難想象她也會像普通女子一般生活。也正因為如此,這樣的命運落到她的頭上,也不顯得又多悲壯或是多突兀。她接受得理所當然,像生來就是為了它。
她喜歡上容璃,他也看在眼裡。雖然知道這樣危險,他卻仍然捨不得告誡她。
他只想讓她試一試這普通女兒家的初戀。若容璃也能愛她,也許能與她共同揹負起那個命運也不一定。
然而很顯然,容璃並不是那個人。
她受傷了,沒有哭,只是一個人下了山,回了越州。
再回來的時候,眼裡已經沒有了受傷的痕跡。
她成長得很快。任何時候都是這樣,受了傷,很快又能再站起來。
容璃只道她是株野生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