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兩個眼睛的外眼角往上翹,有點像鳳凰的眼睛一樣。澗樹伸出食指去扒她的眼角,把她的眼角往下扒,但扒下來又翹上去了。
金雕神女問:“澗樹哥,搞宋子?”
澗樹說:“好玩。”
金雕神女笑著說:“澗樹哥,哪裡不好玩,玩宋子眼睛?”
澗樹就問她:“你怎麼叫個金雕神女?”
金雕神女說道:“我姓金,雕字倍,自然就叫金雕了。媽媽說,我生下來的時候,手腳一直不停的動,神得很,就把小名叫神女。”
澗樹在朦朧中,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金雕神女,但始終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澗樹扒她的眼角,想改變一下她的臉型,以便使澗樹想起在哪裡看到過和她一張相同的俏麗的臉。這一夜,澗樹總是在迷迷糊糊地尋找,尋找和金雕神女一樣的那張亮麗的臉,有時候,手還摸到金雕神女熟睡的臉上。
第二天清晨,眼見殺豬佬進門,澗樹媽和澗樹連忙換上大半乾的衣服離開那裡,避免看見救命恩豬被宰下鍋。他們臨走時給了老闆十塊錢,但不論澗樹他們說什麼,老闆就是不要。
老闆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一個人做一件好事容易,難得是一輩子做好事。我們要一輩子做好事,收了你們的錢,好事就成了壞事,施恩圖報可恥啊!”
澗樹媽說:“我不是感恩,是出住宿費和飯錢。”兩人推去搡來,竟把十元大鈔撕成兩半。老闆看見老闆娘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就把錢收了。
臨走時,金雕神女從裡屋跑出來抓著澗樹的手臂喊:“澗樹哥,你把我的褲襠撕了個洞。賠!” 。 想看書來
第40章 人間相會(下)
澗樹想起,夜間小便時著急,以為是自己的男褲,忘記脫褲子,習慣性地伸手往褲襠裡抓,就胡亂抓破了一個洞。
金雕神女的媽媽連忙說:“賠了賠了,這個金雕神女,客人面前還這麼神!”
澗樹他們乘坐渡船走了很遠了,澗樹媽媽還在唸叨:“豬呀豬呀你莫怪,你是一碗菜。早死早託生,來世好變人。”
澗樹他們有了一點錢,就在宜昌租了房子,兩塊五角錢一個月。澗樹每天就陪媽媽找爸爸,晚上回家睡覺。
眼看錢要用完,澗樹母親找了一件活兒幹,就是幫別人拉邊繩,即別人拖板車,她用一根繩子在旁邊幫忙拉。宜昌的大街小巷沒有一條是平直的,全都彎彎曲曲,不是上坡就是下坡,一個人拖板車很費力。一個雞公四兩力,需要加一個人幫忙拉,哪怕只出四兩力,板車走起來就快些。澗樹媽媽每天的工資是一塊二角錢,出滿勤一個月三十六元,相當於二十三級幹部的工資。
不久,高山爹從香溪口下來,幫澗樹轉了學,還幫他們轉了戶口。高山爹說,運豬船打破後,戴叔叔淹死了,成了失蹤的水鬼。上十個船員都平安回了家,豬子一個都沒有找到。
高山爹在宜昌的那幾天,是和澗樹母親睡在一起的。高山爹臨走時一再保證,要把劉翠花在犀牛山的老屋保管好,萬一澗樹他們在宜昌呆不下去了,還是回香溪口對岸的三峽犀牛山來住。
史無前例的無產階級*來到神州大地,讀初三的澗樹和金雕神女放下課本,加入到了轟轟烈烈的*之中。
澗樹和金雕神女一個班。比澗樹小一歲的金雕神女長大了,出落成一朵水靈靈的鮮花,丹鳳眼格外出神,越來越像澗樹熟悉的人,但澗樹又不知道那人是誰。那時候不曉得談情說愛,一身正氣,沒有絲毫私心雜念,更不懂夢中情人一詞。如果有這一詞彙,也許,金雕神女就是澗樹的夢中情人。
金雕神女天不怕地不怕,不愛紅裝愛武裝,穿一身綠軍裝,腰間扎一根軍用皮帶,有著紅色娘子軍的架勢。
二戰時,日寇在戈家壩設立碉堡,槍炮朝著長江。鬼子上島時,槍殺了數百名男女老少,只留下部分青壯年給鬼子修碉堡。現在,戈家壩大隊為了控訴鬼子的罪行,就在隊裡辦了憶苦思甜展覽,夢中情人金雕神女作為義務講解員,用戈家壩“普通話”講解。
有一副圖,講一個叫春讓的青年,全家都被殺害,留下他流著眼淚給鬼子修碉堡。金雕神女淚流滿面地講道:“長江的水呀滾滾流,我們的春讓受折磨。”金雕神女居然讓這兩句不押韻的話尾押上韻。可見她的普通話水平如何,也可以窺見她的敢闖精神。
這天,金雕神女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學校集合,準備商量成立一隻戰鬥隊。澗樹他們隔多遠就聽見金雕神女在唱歌:
“無產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