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而已。”
船隊在平湖裡平穩滑行,人在船上一點就沒有運動的感覺。
龔發對澗樹說:“聽口音,你是湖北人,是湖北哪裡的?”
澗樹回話:“我是湖北三峽人,在神農架木魚成家。我老婆太賢惠了,把家裡打扮得清清爽爽。她們當老師的,工資又高,家裡根本不要我操心,我的錢拿不拿回去,老婆根本不在乎。我們也沒有小孩,沒有負擔,我是個小神仙啦!”
龔發說:“我要是我們船運公司的領導就好了,有錢,天天可以當新郎官,滿世界的丈母孃。”
澗樹在船上工作了一些年,也學會了油腔滑調,說道:“風水輪流轉,說不定那一年你也會成為公司的老闆。”
貨輪的發動機轟隆,鳴響,唱歌似的好聽。
龔發問道:“喂,澗樹哥,你們夫妻的關係好不好?”
澗樹立即回答:“好啊!怎麼不好呢!我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氣,找到阿梅這位漂亮賢惠的女人。”
澗樹現在成了“不是一個隨便的人,隨便起來不是人”的那種人。他沉默了一會兒,興奮地說道:“今年春季休假的一個晚上,我在客廳裡喝酒,老婆李根梅剛剛淋浴出來,用浴巾圍著下身走進客廳,滿廳飄香。她豐滿迷人的乳房像鴿子一樣跳動,使我為之一振。什麼叫貴妃出浴?這就叫貴妃出浴!”說著,澗樹激動地坐起來,眼睛裡射出*的暗光。”
澗樹繼續講述甜蜜的時刻:“她小鳥依人般地偎依在我的懷裡,說著親暱的悄悄話,繼而嬉笑地逗弄著我,引發了一場激烈的*,兩人都無比興奮。李根梅說:我太激動了,我有本事隨時都能把你煽動起來!我說,在船上也行?她說,在船上更好,最好就在你們的煤炭堆上,讓船隊上的水手二哥都看到!你看她好瀟灑。”
龔發說:“你安逸,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年輕的水兵,頭枕著波濤,睡夢裡露出幸福的微笑……”澗樹這樣哼唱著,也不知哼到什麼時候。
龔發雖然很有些躁動,但沒有澗樹那樣興奮。
估摸船隊要出香溪河口進入長江了,澗樹便走出水手艙,在船舷向江南瞭望犀牛山。
夜幕的吞噬力是強大無邊的,一切都在它的籠罩之下。犀牛山頂少量的房舍燈光,與天穹的星一起,點綴著澗樹人類故鄉的夜晚,給他帶來淡淡的哀愁與悠悠的思念。。 最好的txt下載網
第55章 惡妹娃子
母親回到了犀牛山,和高山爹相依為命。澗樹想到,母親不會這麼早就來到鬼推磨的地方,仍舊痴痴等待父親的歸來吧?四五十年了,母親好長時間都是在那裡觀望、等待,期望父親能夠順著山路爬上犀牛山。還有好長的時間,母親在那裡一同等待的,還有不孝之子澗樹。
澗樹失蹤後,母親便不能拉板車了。因為她的大部分精力用在尋找澗樹和澗樹爹身上,時常把貨送錯。
最早發現母親精神失常的,是澗樹的鄰居趙媽媽。趙媽媽喜歡和母親一道買菜。一次買菜時,趙媽媽向母親借了一角錢,第二天就還了。第三天,母親又找別人要,趙媽媽礙著面子,又給了母親一角錢。一連十天,母親每天就找趙媽媽還錢,一角錢還成一塊錢,不還就在別人家門口罵人,說別人欺辱一個孤苦伶仃的寡婦。
居委會拿母親沒有辦法,只有拍電報叫三峽犀牛山老家來人。杜高山一來,母親就喊他“杜荊山”,把高山爹當成了父親,還找高山爹要孩子澗樹。高山爹只好把母親送到醫院住院,住了好幾個月仍不見好轉。醫生說,母親的病是一個慢性的病,暫時醫不好的,建議把她送到她最熟悉的地方。這樣,高山爹把母親送到犀牛山,由高山爹照顧。母親到了犀牛山,情緒才約有穩定。
母親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來到鬼推磨的地方,耐心等待澗樹和父親的歸來。過往的山民時常與母親答話,母親回話也很正常,甚至幫山民記憶一些事情。比如,有人下山準備稱幾斤鹽回家,結果忘記了,經母親提醒,又下山去買。
此時澗樹看到,犀牛山的燈光越來越遠,越來越暗,最後消失在夜幕之中。船隊已經駛進西陵峽上段峽谷。透過船尾螺旋槳攪起的咆哮翻滾的巨浪,澗樹想到,母親劉翠花也許應該到了鬼推磨那個觀望點,在盼望遠出遊子杜荊山回家的同時,也在等待杜澗樹這個漂泊長江的浪子早日回家探親。
澗樹看到船舷邊,隱隱約約看見一隻一丈多長的中華鱘,頭上頂著一顆發出紅光的珠寶,始終跟著煤船,感到特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