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xrg,程肅年回基地後叫隊醫給他看了一下。
他沒有大傷,但打職業的年頭多了,頸椎、腰、手等,多少都會有點毛病,這是職業病,很難避免。
程肅年這次檢查結果和年前沒什麼區別,勉強算是好訊息,但“狀態”是個很玄的東西,程肅年可能自己感覺到了什麼,當天晚上,他幾乎一夜沒睡好覺。
他睡不好,封燦也睡不好。
以前封燦追求他的時候,說過很多好聽話,比如有一次,他們聊到退役的話題,程肅年說除非狀態下滑太厲害,上不了場,否則不會輕易退役。
封燦的甜言蜜語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出冒,他說:“如果真到了那天,你狀態下滑一點,我就更努力一點,把你的份補回來,我們一直在一起,我帶你躺贏。”
當時程肅年笑他是吹逼型ad,有沒有感動不知道,但這麼動聽的話,誰聽了不開心呢?
可現在不一樣,調情是一回事,實際是另一回事。
現在程肅年的比賽狀態出了問題,如果他說“別怕,我帶你躺贏”,無異於往程肅年的心臟上捅刀子。
哪個為了電子競技拼上青春的選手喜歡躺贏呢?
他們要的是親自走到決賽,親手捧起冠軍獎盃,不是別人把獎盃送給他。
封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深夜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心裡愁苦又傷心,恍惚地想,程肅年這個男的簡直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他從小到大一直開開心心,這二十年來所有大喜大悲,都給了程肅年。
可他又想到,僅僅是旁觀,他就已經這麼難受了,親身經歷這一切的程肅年本人會是什麼感想呢?他惶恐嗎?傷心嗎?絕望嗎?
封燦發神經似的撲上去,把程肅年壓住了。
凌晨三點多,程肅年迷迷糊糊地剛睡沉,被這個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了一跳,茫然地睜開眼睛:“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封燦比他還委屈,發紅的眼睛盯著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我好喜歡你啊。”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地說。
“……”程肅年簡直要被這祖宗搞死了,“我也喜歡你,快點睡,別鬧了。”
他摁住封燦的腦袋,把人推回枕頭上,又說:“別哭喪個臉,你老公我還沒死呢。”
封燦:“……”
“誰是老公啊!我才是老公!”封燦後知後覺地爭辯了一句,程肅年已經轉過身去,背對他睡著了。
……
不知聽到了什麼風聲,第二天郭野突然來基地了。
放眼整個職業聯盟,比郭野還不上心的俱樂部老闆恐怕找不出第二個,而他敢於這麼放養,倒不是因為其他的工作有多忙,純粹是因為基地裡有程肅年,他一點也不操心。
郭野帶了一堆吃的來,拿上五樓給大家瓜分。
給程肅年那份是單獨帶的,美其名曰:犒勞我們辛苦勤勞又帥氣的好隊長。
但他來的不巧,五樓正在打訓練賽,沒人搭理他。
他和領隊蓉姐一起等著,在椅子上乾坐了兩個小時,都快枯了,訓練賽才告一段落。
但大家剛打完訓練,緊繃的精神還沒放鬆下來,他預想中的“眾人興奮飛撲而來將他圍在中間,一邊搶走他手裡的吃食一邊甜甜‘謝謝老闆’”的畫面沒有出現。
郭野不滿地拍了拍桌子:“幹嘛啊!怎麼沒人招待我啊?!”
“喲,把自己當客人呢?要不叫樓下食堂給你炒倆菜?”程肅年嗤地一笑,“你來幹什麼,有事?”
郭野直言不諱,賤裡賤氣地說:“這不是聽說我們sp的國服第一輔助變撈逼了嗎,我得趕緊來慰問一下,看看究竟是有多撈,還能搶救一下嗎,不能搶救我就抓緊時間去物色一個新輔助了,給我們燦神找個新搭檔。”
“……”
他們倆互相擠兌慣了,好話也要反著說。封燦卻聽不慣,當場黑臉:“我才不要!”
程肅年揚眉一笑:“聽見沒,我的ad只跟我。”
郭野“嘖”了一聲,眼睛在他們兩個之間轉了一圈,口無遮攔道:“我聽說你倆一起睡,你不會是因為夜生活太不節制,把自己的精力榨乾了才狀態不好吧?”
“……”程肅年噎了一下,不接他的黃腔,“還行,我今天狀態還可以。”
郭野眼睛一亮:“真的嗎?迴光返照了?”
程肅年:“……”
什麼叫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就是。
郭野在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