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抓著我的手,緊緊的按在他的胸口,說出了一句非常可愛的話來:“不放,一放手你就跑了。”
我想笑,但是忍住了:“放手,也放心,我不會走的,我會守著你。不然倉宸一會兒又要折回來將你宰了。你剛才為了救我而受傷,我不會這麼沒良心將你拋屍荒野,等到晚上,我送你回七重天。”
華胥一個激靈,抓著我的手就更緊了,恍惚道:“你,還肯回到那裡去麼……”
我面無表情的說:“你別想太多,我只是想救你一命罷了。你的天宮裡有倉宸的人,你這樣半死不活的回去,估計什麼時候會被整死都不知道。我把你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立即就走,你好自為之。砦”
我說倉宸有內線在天宮,這句話引起了華胥深思:“靈兒,你既然已經決議要與天族為敵,為何又要告訴我這些。”
我輕哼一聲:“第一,告訴你天宮有內奸,可以讓你心神不寧,憂思竭慮。第二,我們魔族從未打算過要靠內奸暗算取勝。魔族現在人心歸一,伏燭已經開始倚重我了。雖然以前我與他是一山不能容二虎,但是,現在我是虎,他是貓,我們魔族很和諧,堂堂正正的與你們天族對陣,未必就勝不了。”
“靈兒,你真的要帶領魔族侵犯天族嗎?”
我沉默不語鰥。
天族是新君繼位,魔族都在虎視眈眈。自從我回到魔族之後,我一直稱身體不適而故意閉門不見魔眾,不就是為了壓制魔眾的戰意。魔族好戰,如果我一味壓制他們的戰意只會魔族拋棄。不如就由我來主導這場戰事,這樣我還能稍稍控制下局面。
我長嘆了口氣,對華胥說:“大勢所趨,神魔本就勢不兩立,仗打了千千萬萬年,這又豈是單單憑著一兩個人的願望就能挑起來的?”
華胥不再說話,而是安心的閉上了眼睛,躺在我的懷裡,那表情很享受,很愜意,就像一個困極了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張舒服的床。我有些不爽,他真是把我當床了。
我不禁有一絲疑惑,他究竟是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睡覺了,臉色這麼蒼白?
他的睡顏真是好看極了,他的側臉貼在我的小腹上,那剛好是寶寶的所在。我恍惚之間升起了一種他們父子二人睡在一起的感覺,那種一家人在一起的微妙感,讓我感動得眼眶微熱。
拂摸他沉睡著輪廓,堅毅而清晰,我情不自禁的說:“你即不願意捨棄一切跟我私奔,又如此放不下我,何苦?擋在我們中間的東西實在太多,我們究竟何時才能走到盡頭。老天爺也是夠吝嗇的,就連好好分手的機會都不給我們,偏偏我們都各自逃不開身份,竟要走到決裂的地步。”
我靜靜的守著他,正如無數個日夜他守著我一般。雖然我欠他的情,都是他硬塞給我的,但是,既然承了他的情,就不得不還,不還我心裡不舒坦。
直到黃昏的時分,華胥才睜開了眼睛。
那時我跪坐在地上,讓他枕著我的大腿,我凝眸,半睜半閉著鳳眸,雙手催動著土地神的神印,正在仙法護持著整個山谷的生靈。
流光飛舞,如夢似幻。
一隻微涼大手輕輕的貼在我的臉頰上,溫柔的摸索著:“我是在做夢嗎……”
我睜開了眼睛,對上他的雙眸,我從未這般近距離的對他對視,竟然看見他的雙瞳裡如此清晰的映著我絕世的容顏,我竟是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長相,因為我照鏡子從來都看不見自己,所以也也就不再照鏡子了。
我俯下身好奇的漸漸的逼近了他的臉,看著自己的臉在他的瞳孔裡原來越大,我終於看清了自己的模樣,眉目如畫,鳳眸妖嬈,睫毛纖長的微挑著,嫣潤的紅唇勾勒出了一抹輕媚動人的顏色,勾人心魄,美麗非凡的容顏,神采奕奕。
難怪我那狐狸哥哥每次見到我都會流口水,和他在七重天裡孤男瓜女獨處了這麼久,他居然都沒有對我做出非禮的事情來,他的毅力果然很堅韌。
不知不覺的,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在向前一寸我們的唇瓣就能貼在一起了。
可是我們誰都沒有動,就這麼靜靜的凝望著對方。
隨著我俯下身,背後長髮散了下來,如瀑般的垂下,晚風吹拂,飄逸的青絲挨著他的臉拂動,就連我看著都覺得心裡癢癢的,我們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聽著彼此輕柔的呼吸聲。
這畫面實在太美了,如果這一眼就可以天荒地老,該有多好。
他的迷醉著望著我,目光沉淪,這一方天地裡,他的眼中只有我:“靈兒,我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