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說道:“拿來。”
那漢子被她說得一怔,愣道:“什麼?”
“面錢。”
“啊?”
“你做的面不好吃,害得我連線下來再去吃別家早點的胃口都沒有了,何況我這碗麵我都只吃了一口,難道你不應該把面錢退還給我?”
沐小魚一臉平靜地說道。
她原本不打算這麼說的。
沒有人知道,這是因為她現在其實很不開心,因為對方說的那句話裡,有小丫頭這三個字。她討厭別人說她小,明明自己已經十四歲了,可以冒著漫天風雪去雪原深處獵殺那些狡猾兇殘的妖獸了,可無論是族裡的那些長輩,還是面前這些陌生的夏人,都覺得自己很小。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那件皮襖,因為寬大厚實的皮襖蓋住了全身,只露出了臉蛋和兩隻小手,所以旁人看不清她的身形。她想象著胸前那微微隆起的地方,小臉微羞,又有些惱怒。
人家明明不小了。
為什麼你們都要說我小呢?
人們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在想些什麼,他們只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馬上就要倒黴了。
王老闆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看客們的臉因為震驚和懼怕變得煞白,因為就在幾天前,還有兩個想要吃霸王餐的地痞被這位隱烏郡來的大漢打成了半身不遂,他們實在是不想看到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落得個同樣的下場。
幻想是豐滿的,現實也往往總會顯得骨感。
當那個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拳頭砸了下來的時候,一個小了許多的拳頭義無反顧地迎了上去。
喀拉喀拉一連串密集的低聲脆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斷了。
然後,在數十雙驚訝到無以復加的目光注視下,王老闆那壯實無比的身子飛到半空之中,又重重地砸下。
沒有人能想到那一雙小小的拳頭裡能蘊含那麼大的能量,看客們望著撒了一地的麵湯,看著躺在地上慘嚎不已的王老闆,臉色更加地白了。
這是一個發生在三月裡某個清晨的小小風波,卻被有心人看到了眼裡。
就在圍觀著麵攤的看客們一鬨而散的時候,有一行人駐足在不遠處,為首的那個年輕人頷首不語,若有所思。
“你們想辦法查查那個小姑娘是從哪裡來的,住在什麼地方,回來告訴我,我要親自上門拜訪。”
孤身在外,不可惹事,但同樣不能被別人小視。
這是長輩們說的另一個道理。
沐小魚生氣的時候會想要打人,然後打完人之後就會覺得很開心。她不知道自己身後發生的這一幕,城南客棧裡的少年同樣不知道自家店裡多日來住進去的第一位住客剛到宣陽,就惹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麻煩,還被某些不大不小的人物注意到了。
所以在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看著面前這個身穿白衣的年輕人,他頗有些震驚無語。
這個年輕人穿著一身淡白色長衫,胸口繡著朵朵青色雲紋。他的年紀不大,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樣貌很是普通,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好吧,這些並不重要,因為正常人都會長成這樣,重要的是蕭玄覺得此人風度翩翩,談吐不俗,讓那些站到他面前的人都能如沐春風。
此人是一個君子。
蕭玄一向認為自己的眼光頗高,所以他還真沒想到青雲書院這樣的小地方,也能出了一個這樣的人物。
是的,那些青色雲紋,正是京都十大書院之一青雲書院的象徵。
“你說你來這裡找人?我想想,應該不是來找我的。”蕭玄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誇張地故作驚訝說道。
“不是。”年輕人看著他溫和笑道。
蕭玄低頭掰起手指,嘟囔道:“讓我算算,這家破落客棧裡,除了我這個窮酸夥計之外,只有一個猥瑣的中年老闆,此外,便只有一個外地來的小姑娘,不知你找誰?”
“我與那位老闆素不相識,自然不可能是來找他,那麼就一定是這位小姑娘了。”
蕭玄露出潔白的牙齒,哈哈一笑道:“那還真不巧,她今天不在。”
彷彿早已聊到這樣的回答,年輕人並沒有顯得多麼意外,只是微微笑道:“那麼,等她回來之後,有勞這位小兄弟到青雲書院通知我一聲。”
說完,他從袖中掏出一塊淡黃色的玉符遞了過去,平靜說道:“到了那裡,出示這塊玉符,你自然便可進去。”
蕭玄接過那塊玉符,拿在手裡仔細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