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坐的座椅裡,徑直在阿洛面前蹲下身,低垂著頭,伸手要去摸她的腳踝骨。
這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聞人瑾低頭要給阿洛摸骨,阿洛抿著唇,羞澀又不好意思地收了腳:“現在又不疼了。”
哪裡是不疼,根本什麼事也沒有!
姚氏可看得一清二楚,那一塊平地怎麼可能摔倒,就是做出個樣子罷了!
偏聞人瑾看不見,以為她真扭傷了,一臉的疼惜憂慮。
接下來即便阿洛說沒事,聞人瑾也不離她左右,只在她身後默默跟著,像是怕她再摔了。一整天下來,看得其他人牙酸不已。
一日時間倏忽而過,揮別放下心來的家人,坐上回程的馬車,阿洛戳了戳蹲在身前的人:“我還以為夫君今日都不會理我呢?”
聞人瑾脫下她的鞋,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腳踝骨,輕輕揉捏著,一邊低聲道:“阿洛若對我有氣,直說即可,也不必叫自己受傷。”
阿洛的腳是真扭到了,只是不重,看起來便像沒事一樣。但聞人瑾何其敏銳,自然察覺到她行走間的細微不協調,是以這一天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看在姚氏他們眼裡倒像是粘人。
阿洛小聲嘀咕:“我要不使苦肉計,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理我呢。”聲音裡都是可憐巴巴的委屈。
聞人瑾頓了頓,眉目輕斂,緩緩道:“以後……我不會再這樣,阿洛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可好?”
阿洛眼底浮現笑意,伸出雙手去捧他的臉,在他白皙光潔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笑眯眯地說:“好,蓋章了。”
白衣公子眸光閃爍,長睫輕扇。耳根泛起了紅,神色羞赧,卻也不曾有一分躲閃。
*
出發去天門山那天天氣很好,長空萬里、一碧萬頃。
阿洛跟聞人瑾商量過,此行便不打算帶多少人,算是兩個人單獨出遊,身邊只跟了一個常伴隨聞人瑾出行的輕鳶。
聞人瑾是習慣了在外行走的,或許是眼睛看不見的緣故,他對外面的世界比常人更加好奇。據他所說,自從十六歲出師之後,他就一直在外四處遊歷,至今已然走遍大半個大榮。
“你遊歷的話,是做什麼?”阿洛好奇地問。
別人遊歷,一般都是看風景名勝,可聞人瑾先天目盲,他走了那麼遠的路,從他的眼裡可以看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