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遺,”湊到他耳邊,有很多不明白的,我也並不想知道答案。雙唇輕啟,咬重了位元組,“再見。”
趁他驚楞時分,手裡的針斜插而下,二分七寸五入筋。他動作一滯,就要運功抵制。秦詩便正站在他背後,一指點出,阻斷了他氣流穴道。他的身子從我手中滑落,秦詩接住了,嘆息似的看我一眼,“我不明白——”世遺的目光,居然較他為平靜柔和,看向了我,沒有責問,只是疑問,“我也不明白......”
人人都明白,我就妄稱妖女了。原因自有一二三,我偏不說與你們聽。撇撇嘴,道,“我高興起來,不需要理由。”
秦詩目光一轉,道,“我只是不明白,金大俠,我方才觸及你穴位時,還隱有反措之力,為何你不做反抗,反而任人魚肉?”我一驚,我那一針下得辣手,沒想到竟未將他完全制住——罷了罷了,他武功進境如何,沒必要通知我知道......只是這一束手就擒,未免蹊蹺了......
拿眼色問他。他在那裡,笑容未展,眉目未舒,並不避我的眼光,就是不動,也能將人的目光鎖住。他看著我,我最怕在他眼裡看到我自己,匆匆別開了頭。“你希望我如何——”只聽他緩慢而清晰地道,“我便如何......”
頭暈目眩,忽然就覺得好笑,明明覺得自己已經脫離了厲勝男這三個字所壓負的,所經歷的,事到臨頭,一到這人面前,還是會受氣生氣。
冤孽冤孽。
這個時候,他居然怕起我對谷之華算舊賬。怎麼說,這個女人,也和我有家仇,有私恨的。 然後呢?覺得他自己落在我手裡,由他承擔了我的怒氣,便可保谷之華全身而退?咬牙慘笑,聲音卻微弱,有些力竭了,自己聽見,都嚇一跳。幾乎像在呢語,失了神的,有些不知所措。
“你從來,都沒有那麼聽過我的話......”如今唯一一次,只是為了谷之華......
背過頭去,蹲在床前,怔怔地看臉色蒼白的谷之華,半晌,才道,“我現在......不恨她了,這次她是要救我,我一定也會保她平安,你不用強迫自己一定要對我怎麼樣——你也並不一定是真的希望見我,也許你根本不想要見我,只是覺得有些虧負而已,其實沒有......你愧疚無非因我曾死,現在我沒有死,便不作數;以前那些我覺得你對不起我的事,只是我當時太過執著,其實如果你並不愛我,那就沒有錯;我以前在逼你,現在沒有人逼你,你喜歡什麼,要什麼,我不明白,希望......你自己能明白。”
他看著我,緩緩閉起了眼,苦笑道,“我明白的,之華也明白的——只是沒想到最後,是你......沒有明白。”我疲極一笑,“秦詩——”秦詩苦笑道,“我帶他出去就是。”
房內剩我和谷之華。過去床邊坐下,一指捺上她頸間動脈。谷之華“啊”的一聲,睜開了眼,見面前是我,稍稍訝異,道,“厲姑娘——”我淡淡一笑,“醒了?我會封住你手少陽包心經,還能不能運功?”谷之華點點頭。
我道,“好,看我手指動作,我按到哪裡,你要帶氣執行,一周天之後我會開始處理你手上傷口,可能會痛。”谷之華氣息微弱地道,“好——”我繼續道,“現在開始我要問你一些問題——時間並不多,隨時可能有人會進來,我雖然把秦詩支開了,但是他可能會讓別人進來——所以,你要聽仔細,簡略回答就好。”
一邊說,手指已開始運作,谷之華滿面驚疑地點點頭。我沉吟著,手指不停,道,“第一個問題,當日金世遺同我出海,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一個人回來?”谷之華怔了怔,看著我。奇了,“難道你不知道?”谷之華輕聲道,“你們去時,火焰島已沉了,筏子也散了,我正巧出海找你們,那時你們已在海上漂流了兩天,我只找到他,沒有見著你......”
島沉了?我頓時無語,這什麼運氣啊......雖說那島時時地震,沉了也不奇怪......斂神,“第二個問題,你們回航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譬如,遇到什麼船隻,或是其他?” “船隻?”她皺眉想了許久,“碰到的船不少,每次碰到,世遺哥都會去問你的行蹤——”忽然“啊”了一聲,道,“有......有一艘船,樣子很古怪,和平日見到的不同,我們去問,出來答話的居然是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樣子很可愛——”
我心頭一跳,撫額道,“是不是——和我有幾分相像?”谷之華驚愕地答,“是,你怎麼知道?” “那是我侄子,”恐怕那時我就在那船上,只不過,應該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