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笑容,淡淡的,似乎是欣慰的,又好像是特別寂寞的。

“我是誰?”他垂頭看我,溫柔而疏離的眼光,“我是——你不認識的人。”

不認識......眼光朝院外飄了過去,心想那批東瀛殺手,死得真是冤啊。居然死在這麼個瘋子手上。

聽到他又接了句,“我是你夫君的朋友,來觀過禮,今天——就要走了。”

不動聲色,也不急著拆穿他,笑吟吟去拉他的手。看他能裝到幾時?

他怔了怔,竟沒躲開我伸過去的手。

握住了。

心裡仍舊一痛。

握住的時候,不知道是他在痛,還是我在痛。那感覺很強烈。

痠痛得由四肢百骸集中到胸口,差那麼一點,就要噴薄而出。

可惜我們都不是愛流淚的人。忍住了不哭,可能不會不痛,但是至少,對方是看不到的吧。

勉強笑道,“既是朋友——不如入廳,略賞薄酒?”

他笑了笑,衣衫不著痕跡地一振。就此被甩脫了手。

“多謝——”他垂眉淡淡地道,“不了。”

這樣看過去,迎著晨曦的光亮,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時間,怔住了。指尖壓住掌心,握緊了,卻覺得手上一點力道,都沒有餘下。他看不明白我的表情。

我別開頭,低聲道,“你的——頭髮——”

他極好看的一笑,略微閉了閉眼。略帶歉意的語氣,“嚇著你了?”

“是有些嚇著了——”於他鬢邊,幾綹灰白,飛散而下,落到頸間,那裡又是一片的緋紅。

白髮紅雪。

平靜地不求予同情的悽烈:一如我當年。

白衣紅血。

“少年白髮,你一定......有很多心事?”

這一句,問得牽強無理。若是生人,不該這麼問的。自己明明知道,卻還是說了。

他白了頭髮,不過二十多的年紀,好好的,忽然間,就有了那幾根白髮。

怎會如此?

不能不介意......

若真是為了昨夜他興起的濫殺,為了殺那幾批來要我命的東瀛人,我該如何自處。

當作沒發生,和笑著說謝謝,好像......都不能。

“白髮是我選的,”他低聲笑起來,夾雜著咳嗽,“既然選了,就由它長由它白,由它......這樣好了。”

好像在說生死由它一樣。

他從來不是個信命的人,說這話的時候,收斂得很好,還是露出了一點點囂張和任意。老又如何死又如何。如果他自己都不在乎,我該怎麼去在乎?

“為人白髮,不是很傻——你白了頭髮,那人也不一定就知道,”喃喃地道,“你為誰——白髮?”

他微偏過頭,像覺得我問得好笑一樣。而他確實也笑出了聲,目光越過我,朝北角庭院望去。

“既已出閣,別人的頭髮白不白,應當是不能問了——夫人還是不要再問的好。”

“夫人?”習慣性地冷笑。頭痛,敢情這人殺人也殺得糊塗了,一會兒姑娘一會兒夫人,朝令夕改反覆無常起來。

他卻不說話,退得夠開,淡漠地看我後面。回過頭,顏如草遠遠站在後面庭院。

他低聲道,“你丈夫來了——”

顏如草在那邊站定了,卻不過來,目色清冷,白玉樣的臉頰,淡鬱的有些青色。身子微微踉蹌,好歹想打個招呼,聲音卻卡在了咽喉裡。

金世遺衣袂不動,袖角卻在微微顫抖。似乎想要伸手,卻還是沒有,任我自己扶住了樹幹。

顏如草嘆息一聲,轉身就走。

決不拖泥帶水。

金世遺卻臉色一變,還未看清,他人已在丈許之外,顏如草面前。攔住了他。

“不能走。”

顏如草輕輕挑起了眉,“為什麼我不能走?”金世遺沉了臉色,並不看我,

“你的妻子在那裡,她需要你照顧扶持,這個時候,你想要去哪裡?”

“我的妻子?”顏如草意興闌珊地撥開他的手,笑了起來,“誰是我的妻子?”

金世遺冷冷笑了起來。

青光乍起。

遠在十丈之內的我,頓時覺得殺氣凌人。顏如草卻不動。金世遺手中長劍,擦過他頸項,堪堪架在他的肩上。冷厲得駭人的一個表情。

“你再說一遍這種話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