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一個縣有二三萬人,便是侵佔幾萬斤糧食。聚少成多,夠得上死罪了。”他怒氣不可遏止,知道要是不重罰這個糧官,不僅產生不了震懾貪官的作用,而且讓老百姓寒心。
朱傳宗面無表情,心中卻打定主意,道:“來人,把這個人給我砍了。”朱傳宗說這句話之前,所有人包括水靈兒,都覺得朱傳宗拿他們這些貪官沒有辦法,也就打幾下,罵幾句出出氣算了,誰能想到他敢殺人?就算是正牌的欽差巡撫大人來了,也不敢因為多收幾斤糧食隨便殺人。
王大牛自從跟了朱傳宗之後,就報定了聽他的話的念頭,他性子耿直,聽見朱傳宗吩咐,也不遲疑,從一個衙役那裡取下一柄佩刀,一刀便將那糧官砍了。
鮮血四濺,煞是刺眼,眾人都被驚呆了,有兩個糧房的小吏更是嚇得昏了過去。
張佔倉在五穀縣當了三年縣官,以前做過小吏,在官場所見的人都是笑裡藏刀之人,就算下手也都是背後下手,背地裡使陰招。從來沒見過這麼狠毒之人,嚇得頓時顫抖起來,話也不敢說了。
朱傳宗道:“你為一縣之長,糧房出現如此事情,你也脫不了乾洗,等我慢慢再處治你。走,先到府衙再說。讓糧房的人繼續收糧,不要耽擱了朝廷納糧的大計。如果我查出你在五穀縣的不法行為,我也不會饒了你的。”帶著朱家四僕,還有水靈兒和韓虎兒一起去縣衙。
眾百姓這時才醒悟過來,歡呼雀躍不已。
到了五穀縣衙門,只見縣衙巍峨堂皇、宏偉壯觀無比,和朱傳宗以前去過的別的衙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別的衙門就算是氣勢很大,但也沒有這樣壯觀的。
張佔倉這時也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心想:“這還只是欽差大人派來打前哨戰的小官呢,要是欽差大人親自來了,那還不更厲害?我可要小心對付過去,以後再上報朝廷,治這小子胡亂動刑之罪。糧官多收了幾斤糧,哪裡有當場打死的道理?不過也許這是欽差大人撈錢的手段呢!先派一個狠腳色來個下馬威,然後好從容的要錢?我的媽啊,最好是這樣,多出點血汗我也認了,否則真要是來個閻王,可要了命了。”
能當官的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要知道七品的縣令也是不容易當上的。他見朱傳宗看見衙門露出不敢相信的樣子,便道:“大人,您看小人的衙門可好?”
朱傳宗道:“氣勢不凡,你怎麼有錢修的?”
張佔倉有些得意,腦筋更是清楚起來,想起最近攀上一個親戚張達銘,他在京師為吏,是左督御史王仁的師爺,聽說還是御史大人眼前的紅人呢,眼前的朱同也是都察院的,也許和他有交情呢!正想著如何攀交情時,見朱傳宗問他話,便道:“朱大人,您放心,屬下絕對不是向上頭要銀子,或者靠盤剝百姓弄來的銀子。屬下對縣內凡是賭博,嫖妓之人進行罰款,這樣既整頓治安,又收到了銀子,這筆錢用來修建新衙門,使我朝廷的門面煥然一新,這樣才能體現我們朝廷的威嚴啊!”
朱傳宗本想說:“你這衙門修的這麼好,可是百姓那麼窮有什麼用?這不是捨本逐末嗎?”可是卻忍住了,因為張佔倉說的的確佔理,維護朝廷體面,的確是所有的官吏應當做的。皇上就專門說過這個問題。只好隨口道:“你能為朝廷著想,是個能吏啊!”
原來在以前的朝代,一直流行所謂“官不修衙”的諺語。只有新建造的衙門才很體面。過上個十幾年、幾十年,衙門建築就會褪去它的光彩,變得灰暗邋遢。
因為新建衙門的時候可以徵收專門的賦稅,有一筆專門的經費。而以後維修費用卻是沒有著落的,要維修就必須向上級打請求從每年的正常賦稅收入中撥出專款,這樣做是給上級落下一個“靡費”的印象,並減少國家的財政收入,會影響政績的考核。
而如果在當地徵收特別的稅捐,而這樣做的結果會與當地紳士、財主為敵。這些紳士、財主熱衷的是在本地修建文昌廟、魁星樓,以保佑本地的文運,讓自己的子弟進入官僚階層。修建衙門,對於紳士、財主卻沒有什麼現實的好處。
得罪紳士、財主,由當地紳士操縱的“輿情”就對府縣官不利,最終會影響府縣官的仕途。還有一個解決維修費用的辦法,就是府縣官從自己那些不入正式帳目的紅包收入中拿出若干來充作維修經費,不過明明可以塞進自己腰包的錢財卻用來辦公事,這是多麼讓人肉痛的事。況且州縣官職務只是官員們仕途上的一級臺階,把臺階擦得太亮又有何必要?
可是當今的皇上神武明宗皇帝,當了二十多年皇帝之後,漸漸覺得有必要把衙門都修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