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轉了轉,又道:“就算如此吧。朱大人現在意志消沉,總是她的緣故吧?如果任由這樣下去,朱大人的前途說不定就毀了。大梁國的百姓,以後也要過回水深火熱的日子去啦。”說完一臉的痛心疾首。
水靈兒最聽義父的話,一點也不覺得是危言聳聽。暗暗地下決心,一定要想辦法勸朱傳宗振作起來,另外又想起常樂公主幾句話,竟然能讓朱傳宗重視至此,似乎在朱傳宗心中,旁人所有人加起來,也沒有公主一人分量重。水靈兒雖然早知道朱傳宗喜歡常樂公主,也不禁有些不服氣,心想:『她真有那麼好嗎?』心裡大是不舒服,幽怨嫉妒之心大起。
水靈兒去找薛金線商量。薛金線奇道:“原來是因為這個。我也奇怪了好幾天了,只是一直問不出原因來。我就說嘛,相公這人,除了美貌的女人,也不會為了別的事發愁了。”
水靈兒道:“姐姐你還有心情說笑。你辦法多,快想想該怎麼辦啊!”
薛金線微微一笑,道:“解鈴還需繫鈴人啊,這事還得落在公主身上。”
兩人約好了時間,一同進宮去見常樂公主。
公主因為這麼多天朱傳宗都沒再來,以為朱傳宗跟她慪氣,想要去朱家看看,又放不下面子,也是愁眉不展,聽說薛金線兩女來了,急忙命人請進來。
薛金線笑道:“多日沒見,公主清瘦了不少,難道有什麼憂心的事嗎?”
常樂公主與薛金線情投意合,引為知己,無話不談。但是她心底最深的心事實在難以對人言,仙凡之間,也是難以說清的。因此道:“我哪有什麼憂愁呢。只是這幾天身子不大舒坦。”
水靈兒心裡有氣,道:“這可真巧了,朱傳宗這幾天身子也不舒坦呢。聽說都不上朝了。”
常樂公主臉色一變,道:“真的?他病了,嚴不嚴重?”
水靈兒道:“我看就是因為公主病的,怎麼公主自己倒不知道了?公主妙手回春,不如親自去看看,說不定他一看見公主來,立刻就好了。”
常樂公主心裡擔心,但是又放不下面子,道:“我又不是他什麼人,他幹嘛因為我病呢。”
薛金線聽了這話,不由一笑,道:“公主終於還是說出心裡話來了,看來還是對相公心有怨氣啊。公主是怪他不解心意,不快點與公主共效于飛,以結秦晉之好。我說的對不對?可是相公遲鈍,公主點醒他不就好了,何苦自己憂愁呢。”
常樂公主雖然有此心事,可卻是因為她在凡間時日無多,欲待解釋,又難說清楚,臉一紅,索性承認道:“他不想娶我,我有什麼辦法?”
水靈兒性格坦率,覺得公主這樣扭捏很不舒服,不禁皺眉道:“這事先不說了。朱傳宗被人責怪刑罰太嚴,現在心灰意冷,不但廢除了刑罰,連朝都不上了。公主知道嗎?”
常樂公主聽了不憂反喜,道:“是嗎?這是好事啊。人命關天,還是少殺點人好。”她想著:『他不肯去上朝,難道是想通了,肯跟我一起走了?』心中不由一喜。
水靈兒忍無可忍,拍案而起,道:“我原來還以為你是個心懷天下的女子,原來我錯了。貪官不殺,何以救百姓?你太讓我失望了。”
常樂公主被說得楞住了。
水靈兒又道:“女人天生就該作為男人的附庸嗎?難道朱傳宗不娶你,你就一輩子這麼傷春悲秋地過下去了?女人要是不能堅強獨立,只會被人看不起!”說完出門而去。
常樂公主看著水靈兒離開的方向,呆呆出神。薛金線道:“公主,靈兒妹妹對你有些誤會,說話不好聽,你別往心裡去啊。”
常樂公主若有所思地道:“也許她說的對。”回味著水靈兒的話,不禁心想:『我是太依賴別人了嗎?從小到大,我只知道悲傷哭泣,好像這一輩子就為了來尋找和陪伴著渺日辰君而活著,連成仙也要等他一起。我何嘗去把握過自己的人生呢?』
她想了一會兒,心情漸漸開朗,臉上也浮起了笑容。不過她還有一事想不明白,於是向薛金線問道:“姐姐,我勸朱傳宗不要濫用刑罰,難道不對嗎?”
薛金線道:“公主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世界上的事,總是各有利弊。既想解決問題,又想一點失誤沒有,怎麼可能呢?就比如整頓吏治,如果措施輕了,那些官員根本不放在眼裡。不在乎犯法的懲罰,還能指望他們敬畏法律嗎?那樣吏治什麼時候才能治理好呢?缺憾也是無法避免的,甚至有時候,缺憾也是一種美啊。”
常樂公主道:“缺憾是美?”
薛金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