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虛大度,落落大方,而且精通古典音律,求知之心很強,讓他留宿,是看重他的人品,不由心生知己之感,心中好感更甚。
當晚朱傳宗就在紫仙家住下了。這家宅院不小,卻只有幾個下人,顯得十分冷清,而且日用傢俱都是新的,似乎紫仙是剛搬來此地不久。
朱傳宗躺在床上,腦子裡亂得很,一會兒是輕歌曼舞的紫紗,一會兒又是端坐在竹林裡彈琴的紫仙。朱傳宗忍不住起身站到窗前,看著天上的明月,心想:『紫紗,你知道我在想你嗎?是不是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太苦,所以降下這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女子來陪我,以補我的相思之苦?』
第二天吃過飯,紫仙讓丫環請朱傳宗到書房。書房裡佈置得很雅緻,瑤琴書畫,無所不有,檀香爐裡飄著嫋嫋的香菸,書架上擺滿了書。
朱傳宗見慣大世面,見書房清雅得體,仍是連聲稱讚,紫仙笑道:“以公子的博學,想來也是書香門第的公子,這小小陋室如何能入公子法眼?只怕讓你見笑了。”
朱傳宗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就算真的是陋室,有了姑娘這樣的天仙在此,也變成神仙勝地了。”紫仙臉上微紅,嗔道:“公子有些過譽了。”
朱傳宗在家裡跟丫環們調笑慣了,這時見她臉紅,似乎略有嗔意,才覺得有些唐突,當下辯道:“我說的可是有道理的。你看天下不少景物,都是因為人傑才聞名天下,至於景物也不怎麼好。英雄事蹟,名人騷客,才是讓地方聞名的主因。”
紫仙微笑道:“這倒也是。我曾路過一處涼亭,說是當今攝政王曾經歇息題過詞之處,也不稀奇,不過卻引得遊人如織,一睹為快。想來就是這個道理了。”頓了頓,想起這樣說等於承認自己是天仙了,把自己也誇讚了一番,不由臉色又紅了。
朱傳宗聽她無意中談到自己,不過見她害羞,便另找話題,道:“還沒有拜見令尊令堂呢,真是失禮了。姑娘為我引見如何?”
紫仙臉色一黯,道:“我幼年喪母,家父也在去年故去了。”說話間眼圈已經紅了。
紫仙略述家世,原來紫仙姓吳,父親以前做過一任知府。後來因病過世,留下了一些財產,族裡人欺負吳家只剩下紫仙這個女兒,都想要謀奪她家的財產。於是紫仙在一個好心的族叔的幫助下,逃了出來,遠遷到寧治省來,也不過是最近的事。
朱傳宗聽了大為同情,嘆道:“你一個弱女子,獨自一人在外,真是難為你了。”
紫仙慢慢止住悲色,也問起朱傳宗的家世。朱傳宗道:“你叫我朱同好了,我是京城來的客商,想弄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回京。”
紫仙微笑道:“客商?你當我是孩子嗎?客商哪有莽撞不通事理的?像你這樣不懂自保的,能有幾條命可丟?”
朱傳宗知道他的氣度風範,哪裡會和狡黠奸詐的商人有一點相似之處?加上久居廟堂,不解人間瑣事,便笑道:“小姐聰慧,那你猜我是做什麼的呢?”
紫仙道:“看你像書香門第的公子,卻故意打扮的像個普通商人,可是不僅氣質瞞不了人,行為舉止,更加不像。”
朱傳宗微笑道:“小姐猜得一點也不差。”接下來朱傳宗不再提他的身世,紫仙聰慧過人,也知趣不再問。
朱傳宗在她家又住了兩日,兩人因每日相見,越來越是熟絡,話題也多了起來,變得無所不談。
談到社會和官場上的一些事情。朱傳宗發現紫仙是個很有見識的女子,對一些問題的見解,便是一般的官員也及不上她。而且她的很多見解與自己不謀而合。原本朱傳宗見她長得酷似紫紗仙子,因而愛屋及烏,及至發現她冰雪聰明,蕙質蘭心,不由更是對她刮目相看。
朱傳宗雖然只住了兩日,可是隨他來的護衛,卻急得不得了,過了一日,便派人前來參見。
朱傳宗也能體諒他們的心情。他來平川縣是為了龐玉一案,如今見到紫仙,耽擱在此實是不妥。他名為王爺,實際乃如國君,朝中不可一日無主,因此他不能久留在此。護衛們早已打聽清楚案情,龐玉確實是被冤枉,和朱傳宗的遭遇類似,誣告他的是個老婦人,她的兒子就在衙門當差。本來是勒索龐玉一百兩銀子,因龐玉不服判決到縣裡去上告,哪知道知縣早收了手下衙役的銀子,反倒重判,罰他賠償三百兩。
民與官鬥,如何能鬥得過呢?縣衙這些衙役們見了這條發財的路子,紛紛效仿,都找些無賴閒散的老頭老婦,上街去撞人勒索。受害人知道內情的,知道惹也惹不起,往往賠錢了事,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