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五官精緻溫存,她的體態婀娜如雲,她的神情婉約新麗,她是人們口中的揚州第一美女,她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不過為何她卻……,難道真的是自古美女多愁緒。
丫鬟馨兒走過來,看她發呆,輕聲道:“小姐,你又在想楚家大公子了?”
蘇雪嘆了口氣,嗔道:“鬼丫頭,你又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馨兒道:“我只是聽說再過三天就是楚大公子三七祭日,再過五天,就是臘八節,是老爺定下的為小姐比武招親的日子。”
“是啊……”愁緒又凝結在蘇雪美麗的臉龐上,她輕輕地道:“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現在誰還會想到楚家大公子?而我,只是一件工具,我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我爹都定好了……”
馨兒一愣,“比武招親啊?以小姐的美貌,以咱們蘇家的財勢,全揚州的富家公子一定會為小姐擠破頭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期待?”
“魚兒會期待被擺上櫃檯出售嗎?鳥兒會期待被關在籠子裡嗎?”蘇雪淡淡地道,“我被父母養育到了十八歲,難道等的就是揚州富家公子為我在擂臺上廝殺?”
馨兒一時無語,只覺得小姐柔弱的外表下還有她也無法左右的傷心事。
“我一出生,他們就給我定好了婚事。我也曾見過楚家大公子幾面,那是個多麼出色的人啊,風流倜儻文武雙全,對我也是彬彬有禮,我看得出,他不是貪圖我家的錢財,他是喜歡我這個人的。我彈琴給他聽,他給我講解楚辭唐詩,言乎情,止乎禮。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就是我一生的伴侶,還曾經為父母替我選擇了他而感到高興。可是,他卻死了……”
蘇雪掉下眼淚,淚珠兒點在身前的瑤琴上,發出“噔”的一聲輕響。
馨兒嘆了口氣,“說起那位楚家大公子,無論人品相貌還是名聲能耐都是揚州城裡頭一個的,只可惜好人不長命,倒苦了小姐你了。不過小姐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後天擂臺比武,老爺一定會給你選一位如意郎君,未必會比楚家大公子差。”
“你也這麼說……”蘇雪用袖子擦拭著琴上的淚珠,默默的,似乎是在對自己說,“難道我這一生,一定要聽從別人的擺佈嗎?”
馨兒看著她愁容滿面,心中也是一嘆,道:“小姐,天色已經不早了。今晚老爺請了城西吳老爺來一起吃飯,據說他的二公子吳成也來了,老爺特意吩咐讓你出去見一見。小姐,你要不要梳妝一下?”
“我不去。”蘇雪語聲輕柔,卻透著十二分的堅決,“你跟我爹說,我身體不舒服,我想早點歇息。”
馨兒無奈,想要寬慰小姐幾句,卻不知怎麼開口,只能暫時先去回稟老爺了。
蘇雪的手在琴絃上拂過,輕的像是一片羽毛,琴絃竟絲毫沒有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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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客廳裡卻是極為熱鬧,當中擺了一張大圓桌,上面排滿了美酒佳餚,站在客廳外的僕人都能夠聞到菜香的美味。
蘇有財和吳霸天交杯換盞,正喝的高興,吳成含笑坐在父親下手,不時站起來給蘇有財斟酒,眼睛卻不時地瞟向走廊,他十分希望能夠看到揚州第一美女蘇雪的身影。
“吳老弟,我是真不知道令郎對小女也有……有那個意思,”蘇有財醉眼懵惺,打著酒嗝道:“早知如此,幹嘛還要搞啥子擂臺比武?咱們兩家直接就結成親家豈不是更爽快?你吳家錢莊生意遍佈大明朝十三省,我這……我這也是揚州鹽商裡獨一份的,令郎又是少年英雄,咱們兩家結親,那不是門當戶對是什麼?”
“蘇兄說得沒錯!”吳霸天粗著嗓門道:“其實我早就想和蘇兄走這個親近,只是你只有一個女兒,還早早的就許配給了楚家那小子,一時不得方便罷了。哈哈,這下好了,楚家小子已經一命歸西,楚家的生意看著也就嗚呼哀哉了。以後咱們兩家聯合,一定可以在江南稱霸,到時翻手雲復手雨,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哈哈哈哈……”蘇有財縱聲大笑,笑聲卻忽然頓住,“只是,還得等到臘八節的擂臺招親。我事先放出話去,現在揚州城都傳遍了,如果出爾反爾,以後只怕不好聽啊……”
“比武就比武,怕什麼?”吳霸天滿不在乎,對吳成道:“成兒你說,揚州城裡比武,可有你對付不了的人?”
吳成嘿嘿一笑,道:“有。”
二人都是一怔,吳霸天瞪眼道:“誰?誰的武功能高過你?”
“清虛觀的白雲道長,銅馬寺的無覺和尚,還有咱們揚州城飛虎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