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之用,心中甚是稀罕。當下不假多想,遂即手握白幡頂梢,一連搖了三下,連呼了三聲杏兒。
頓時間房舍裡起了一陣陰風,碧光閃爍裡,響起了一聲女子悲吟。
即見一蓬黑綠色的煙霧,嫋嫋自幡頂上升起,卻有一個全身赤裸,秀髮披肩的娉婷少女,猝然現身在煙霧之間,一路飄飄直起,待到與室頂相接時,卻見自室頂而下,忽然閃出大片紅光。
赤身女子猝然與紅光接觸,登時發出了一聲痛呼,嬌吟聲中,才徐徐地落向地面。
杜鐵池原以為真是生駐鬼魂,必然貌相猙獰可怖之極,卻不曾想到竟然是這般活生生的一個美人胚子。心中怔得一怔,遂即鎮定地道:“你就是杏兒麼。”
即見那赤身女子已姍姍向杜鐵池拜倒地上。
一股陰森森的鬼氣,直撲眉睫,畢竟陰陽兩個世界,在本質上是不得共存的。
杜鐵池情不自禁地向後面退了一步。
赤身女子拜得一拜。然後冉冉跪起,卻將一雙玉腕抱向胸前遮住雙乳。
她粉頸低垂,一頭秀髮烏雲似地披散下來,遮住了她那張姣好明媚的面頰。
“崆峒教難女林杏兒參見杜相公。”一面說著,那林杏兒卻又情不自禁地飲泣起來。
杜鐵池訝然道:“杏兒,你莫非連一件遮身的長衣都沒有麼?”
林杏兒頭垂得更為低下,羞澀地道:“難女衣衫連同色身,都為淫婦方紅鎮懾在教內‘六道魔塔’之內,肉袒參見,情非得已,尚望相公恕罪。”
杜鐵池嘆息道:“這又是豈能怪你,你我初次相見,何必這麼多禮,你站起來,或是坐下來才好說話。”
林杏兒應了一聲遵命,這才偏過身來,姍姍站起,側身就玉榻一角坐下來。
杜鐵池嘆道:“林杏兒,方才承你出聲示警,才免得我為方紅所乘,實在說,我倒應該向你致謝才是。”
林杏兒道:“相公神仙之質,仰視彌高,即或一時為那淫婦魔法所乘,最終也必會有所自悟,不至受害,眼前一時之困,料必不久當可脫困,自由,這是一定的。”
杜鐵池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不禁甚是高興,道:“真的麼,你怎麼知道?”
林杏兒道:“相公自身也許不自知,難女卻是看得甚為清楚。”
“你看見了什麼?”
“在相公初一迸門時,難女就看見了,”林杏兒道:“相公有三光護首,全身上下道氣氤氳,分明是上乘金仙之寶軀,絕非方紅這類魔婦所能迫害,只是一時之難卻是有的。”
杜鐵池慨然道:“我果能得以脫困,絕不會忘記你這個可憐人,一定要設法把你救出去,只是我對你知道得太少了,還有這裡的情形,也要請杏兒姑娘據實見告才好。”
林杏兒倏地抬起頭來,喜泣出聲道:“杜相公,你說的可……是真的?”
杜鐵池這才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頗為秀美的嬌好面頰,只是失之於毫無血色,非但是那種毫無血色的慘白,其間更似滲合著一種灰暗青晦之色。乍然目睹之下,真不禁令人驚心。
杜鐵池道基已成,陽罡正盛,自是無所畏懼,只是生平僅見,面對鬼魅,未免吃驚,想到了這林杏兒的悽慘遭遇,更不禁深為同情。
當時鎮定了一下,點頭道:“我生平絕不作欺人之談,如能脫困,必定設法營救你就是。”
林杏兒聆聽之下,眼淚點點,似泣又喜地道:“有相公這句話,難女八成兒是有救了。”
說著翻身跪倒,遂又向著杜鐵池叩拜起來。
杜鐵池忙上前,伸手摻林杏兒,不意足方跨進,只聽杏兒驚叫一聲,全身緊縮向後,一副驚駭模樣,這副形象,使得杜鐵池突地止步,道:“杏兒,你怎麼了?”
林杏兒節節後退道:“相公陽罡大盛之人,難女生魂難以當受……請快快退後!”
杜鐵池心中一寬,道:“哦!原來這樣。嘴裡說著,遂即向後退向原處站好。
卻見林杏兒猥瑣地自地上站起,赤身倚向一角,將半幅紗幔,裹在身上,倒可遮掩一時之羞。
“林杏兒!”杜鐵池喚著她道:“你不必這般客套,你又是怎麼會落在方紅手中,又怎麼落得如此淒涼的境界,倒是說給我聽聽?”
林杏兒聆聽之下,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嘆道:“難女為崆峒教主林三官之獨生女兒,我父林三官與百花教主佟聖原繫好友,後來因故反臉成仇,二人鬥法三日夜,我父不敵,為佟聖施展五行移山大法,將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