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別難過,你父親他誰也記不住了。”母親十分溫和的對康銘安慰道。
康銘站在父親的身旁,就這麼站著,一直站到太陽快要落山,父親安靜的坐在那裡不喝水也不吃東西,就一直盯著外面在看。
康銘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轉身走到了床邊拿起自己的揹包進了洗手間。
來到洗手間內康銘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身體一點點的滑落在地上。
033 你記得我
背靠著一堵牆,雙腿蜷伏的坐在地上,雙手繞到自己的腦後,把頭埋在雙腿之間。
“嗚!啊!嗚!”康銘儘可能的用最小的聲音發洩著自己內心的痛苦,他不敢大聲叫,他害怕被母親聽到。
半個小時之後康銘從地上站了起來,用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
開啟揹包從裡面拿出了軍裝整齊的擺放在洗漱臺上,脫掉自己的衣服換上了軍裝。
穿上那雙鋥光瓦亮的皮鞋,站起來對著鏡子穿上自己的上衣,將釦子一個一個的繫上一隻繫到衣領旁的最後一顆。
最後將軍帽帶在了自己的頭上,用手整理了一下帽子將它擺正。
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頭頂上的國徽,和胸口前的消防胸章。
咔!開啟廁所的房門,走了出去。
噠噠噠!皮鞋踩在地上傳出了陣陣響聲。
正在父親一旁坐著的母親扭過頭來看著康銘,發現自己的兒子換上了軍裝會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康銘來到了康宇航的面前立正。
刷!行軍禮。
康宇航再次抬起頭看向康銘的時候眼神中發生了變化,不在是暗淡無光,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著正在向自己行軍禮的康銘。
康宇航奇蹟般的要抬起自己的右手。
將右手從毯子下面抽出來,顫顫抖抖的一點點往上挪動。
最終康宇航只能把手抬到自己臉頰的位置,再往上怎麼也抬不上去了。
康銘看到父親的樣子後在一次的忍不住哭了起來。
父親抬得累了便把手臂放了下去。
看了看康銘又扭頭看了看子涵:“你是?”對子涵問道。
“我是你的老伴,我叫子涵,你忘了嗎?”母親沒有一點點的不耐煩,而是坐下來用手拉著父親的手對他坐著自我介紹。
康銘可以想到母親這段時間每天說的最多的應該就是這些話吧,父親吃一頓飯的功夫就會把母親忘記。
康銘蹲在了父親的面前用手摸著父親的手:“爸!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康銘啊,我是你的兒子。你還記得你當初帶我去唐山的街道上行走嗎?你還記得你曾經給我講過的那些故事嗎?”
康宇航就像是一個沒有思想的人一樣,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康銘。
母親給康銘拿來了一個墊子讓他坐下來,康銘坐下之後感覺到父親的手想要掙脫自己的手,康銘不知道父親要做什麼只好鬆開自己的手。
康銘的手離開之後父親卻把手伸向康銘頭頂上的帽子,康銘立刻摘了下來把帽子遞給了康宇航,康宇航像是撿到了寶貝一樣將帽子抱在自己的懷裡,用手一遍一遍的像是撫摸嬰兒般的撫摸著帽子上的國徽。
“我兒子,我兒子,我兒子。。。。”康宇航指著帽子一個勁的嘀咕起來。
康銘一次一次的淚崩,父親沒有忘了他,父親還知道他的兒子也是帶著國徽的戰士。
一家三口就這樣度過了一個十分平和的夜晚,晚上康銘將父親抱回到床上給他放平之後蓋好被子,父親的手裡一直都沒有鬆開那頂帽子,慢慢的父親閉上了眼睛。
“媽!您也早點休息吧!”康銘輕輕的揉著母親的肩膀說道。
母親用手拍了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雙大手,兒子真的長大了,這雙手已經越來越有力氣。
母親也躺下了,她側著身體看著父親的臉慢慢也閉上了眼睛。
康銘一個人坐在了父親坐的那個藤椅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夜晚的山頂很安靜,很舒服,能夠讓人的內心變得毫無波瀾。
“小銘,小銘。。。。小銘!”半夜二點多康銘突然聽到了父親在說話。
趕快站起來湊過去,聽到父親一遍一遍的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康銘輕輕的把手搭在父親的身體上慢慢的拍打:“爸,我在,我在!”
康銘在這一刻正在的意識到了政委說的那件故事背後隱藏的含義,父親腦子裡可能已經沒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