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是故意的作弄我麼?”
御風的臉上掠過一絲微微的苦澀,做得這樣明顯,小樓要裝看不到都不成。而這男人開口說:“嗯……是……你就當我是存心作弄你好了……怎麼?”他看她一眼,望著她逐漸變得很是難看的神色,說道,“又想動手打我麼?那就動手好了,反正你慣常對我不是打就是罵,哦不對……”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抹著的血,搖搖頭說,“這次竟多了咬了。”
小樓見他雖然自認方才不過是玩笑,然而神態黯然卻是遮不住的,話語縱然帶一絲調笑,然而這動作間卻有種美人失意楚楚可憐之態,看的她竟罵不出聲來,只是在心底有些涼涼的。
雖然……雖然他這麼說。對她來說簡直如釋重負——她地身心已經不堪再接受任何男子地神情厚意。他坦然承認方才不過是做戲一場。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可是不知為何。見他地樣子。聽他地口吻。自己地心中在略覺得輕鬆之時。卻又忍不住有絲絲地古怪……空落落地。彷彿有什麼東西悄然飛走地感覺……
“那我們就等吧。還有。”她皺著眉瞪他。“你離我遠點。別再碰我。否則我會把你地爪子都砍下來!”
這話倒是說地斬釘截鐵地。她地武功雖然不濟。蘇懷南卻不是個容易被欺負地人。假如御風再對她不敬。她發誓就算是坑蒙拐騙都好。一定要蘇懷南答應砍下這大秦探子地爪子來。連同被他輕薄地種種前情地仇都要回來!蘇懷南雖然對她十分嚴厲。可是個很護短之人。尤其對她……小樓對此有相當地自信。樓主他絕對會站在自己這邊地。
“好好。”御風輕聲回答。連著說了兩個好之後。卻壓不住尾音地一絲嘆息。
小樓有恃無恐地瞪他一眼。站在門邊上離開一段距離。見狀重斜睨過去。玩味問道:“怎麼。你似不滿地樣子。”
御風搖頭:“怎敢。”
小樓哼一聲:“少跟我跟前裝綿羊。”
御風輕輕一笑:“是是,我不過是披著羊皮的大惡狼,行麼?”
——明明是大色狼!
小樓心底如此想著,面上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御風果然安靜。離開她有段距離,寂寞的站著,他身子高大修長,小樓起初發誓不再看他理他,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掃了他一眼,卻見他微微仰著頭,眼睛呆呆望著屋頂,不知在出神想著什麼的樣子,雙眸之中流光溢彩的,那種東西叫做……黯然神傷。
是這樣麼?
她為自己的古怪感覺嚇了一跳,果然這就是身為女子的薄弱之處麼,總是會幻想力豐富,同情心過剩,可惡,她寧可做個冷血無情之輩,而不願如此的多愁善感。
她牢牢記得——那人也曾淡淡冷漠說過:
“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的……跟我……無關。”
在這個世間,她從沒有聽過比那句更絕情的話。
她甩了甩頭髮,讓長髮半遮住自己的臉,低下頭來,靜靜地望著地面。
小樓是記得前車之鑑,不想讓自己再陷入古怪的情感圈中。卻不知,就算是世間最擅長演戲的男子,如御風……在那一刻,被她偷偷看到的所謂“黯然神傷”的那一刻,其實是真的在黯然神傷,真誠的感情像是曇花一現,芬芳而寂靜。
每個人的記憶之中都有揮之不去的場景,有時候出現在夢中,念念不忘的姿態,依依不捨似乎不願意隨著人的長大而離開,風吹不走,雨淋不到,那是在人的腦海之中,最最頑固的記憶,不知最初是用什麼力道存在那裡的,只是想起來就會隱隱做疼,如此而已。
御風在那一刻,便是因為想到了記憶中的某一幕,而真真的在“黯然神傷”了。
只不過,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小樓已經收回了目光,鐵了心一樣只看著面前的地面跟牆壁了,彷彿那些死物,比他這個美人更好看千倍吸引千倍。
“有朝一日,你會去大秦嗎?”他忽然問。靜靜地出聲問。
小樓愣了一會,似乎沒有反應到他會主動開口對她說話。頓了頓才說:“不會。”
御風轉頭看著她,他的臉真的是完美的,隔著這麼一段距離,有些陌生的完美,活動畫兒似的。小樓的目光同他的目光輕輕地一撞,便轉開了去。低頭的剎那卻又問:“為何你這麼問?”
心底……好像隱隱地知道某個答案,只是不敢想,也不敢猜。
御風望著她的神情,張口說:“因為……”
小樓豎起耳朵靜聽,他卻欲言又止,最後呵呵一笑,語調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