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人人都知我是南安的“才子將軍”,朝堂上很快嶄露頭角,並且被委以重任,這個世界,永遠是弱肉強食的,不夠強大,便只能被人踩得越低。所以我得讓自己強大起來。
只有強大起來,才有能力保護別人。
只是我沒有料想到,我跟世子的見面,會是那樣一種場景之下。
賞識我的神風權貴之中,寧王算是一個。他有一種特殊的愛好,我隱約知道,每次跟他相見,他都會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我,若非是這兩年的忍耐力大增,早就將他眼珠子挖下來,也許是我表現的有些刻意防備,他也不敢造次,雖然手足蠢蠢欲動,終究是沒有碰到我一根手指,只是……
我沒想到,被拉上酒席用來取樂的那個人是……
一剎那眼睛充血,眼前的景物都失真。腦中嗡嗡作響,我忘了身在何處。
那個人。那個人,有些驚慌地,嘴唇卻倔強地咬著,那雙眼睛我至死也不會忘,晶瑩的,單純的。然而此刻……有一種絕意掙扎的決裂。
我本是會掀翻桌子跳起來的,或會一刀砍了寧王也說不定。
如果上天會給我一個機會地話。
我沒想到那個尊貴的萬民敬仰地小女孩會忽然出現。
她用鄙夷的眼神望著寧王,而一貫不羈的寧王居然笑的有些不成樣子。看的我都覺得難受。而後她說:“王叔你做的太過了吧。”
寧王訕訕地,派人撤了玩樂遊戲。我眼睜睜地望著他被人拉下去,經過那女孩子身邊地時候,她低低地說:“好髒……”
什麼髒?
我很憤怒。
他們這種人,知道什麼是乾淨,什麼又是骯髒?
我始終沒有當場翻臉的勇氣。
卻已經暗暗地磨快了我的刀,準備等夜晚來臨,斬了寧王那淫棍地頭。
只是誰想到,仍舊是那小女孩比我快一步?
她竟然不依不饒地在宮中奏了王爺一本,態度似乎堅決。不然的話。那麼聲威顯赫的寧王爺怎會一朝倒下,被流放邊疆?
是為了……他嗎?
我不知道。
只是記得。當他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說“好髒”的時候,我望見那雙單純的琉璃般透明的眼睛裡。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她不記得了。”蘇懷南喃喃地,眼中有東西在閃耀。
當時她說什麼。當時她的眼神,當時……了起來。
“好奇怪。”呆呆地盯著眼前的黑暗許久,喃喃說道,“好像做了個夢,奇怪,奇怪。”怎麼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了?使勁伸手抓撓頭,忽地覺得有什麼不大對頭,試探著扭過頭去看旁邊,於是“哇”地尖叫一聲,身子向著床內縮去。
床頭上一個黑影,直直地站著。
“不要怕。”他張口說。
小樓聽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亂跳,忍不住苦笑:“國師大人,你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人嚇人,嚇死人地。”
“我聽你……”他地臉隱沒在黑暗中,聲音卻氤氳好聽的,有醉人力量,“做噩夢了,所以過來看看。”
“有嗎,有嗎,我有做噩夢嗎?”小樓疑惑,嘆了口氣,“我記得我是做了些夢,可是卻又想不起來了。”她搖晃著腦袋。
“想不起來?”他問。
“是啊。”小樓伸手戳戳腦門,“我這個人是不是很聰明,好像一些恐怖地東西都會想不起也記不住,哈,哈哈。”她笑。遲鈍的幸福?
金紫耀靜靜不語。
小樓仰頭看他。
靜默之中,窗外,遙遠地地方,傳來一聲古怪的悶響。個人。
我偷偷跟他聯絡。同南安地舊部一起部署所有一切,用偷龍轉鳳的方法,救他離開那囚牢般的驛館。
我想帶他離開這裡,起碼回南安,那裡有我們熟悉的所有,風物,人情,熟悉的清冽空氣,然而他不應。他對我說:不平,你會走的更遠。
“不平”是我的字。
我看著他的眼睛,看懂了些什麼,又或似懂非懂。
留得有用軀體,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
這一天終於來臨了。接到信鴿的瞬間,心頭暢快,難以形容。
他要我放棄,我就放棄,一個天險,一個城池,或天下。都行。
只要有朝一日,他能夠回來。
在他回來之前,我就替他牢牢地守著吧。
手鬆開,信鴿展翅飛起,天空很高,很藍,這裡的天空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