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
這個世間最不缺乏的就是——生離死別。
望著那孤單單月光下左右巡，倉皇四顧，等待到中宵卻仍舊煢煢獨立的人，金紫耀一雙終年不見波瀾的眸子，金光閃爍，凝視她良久，最終只是垂下。
他便是如此陪著她，不向一步，也不後退一步，她在哪裡，他便也在那裡，不去打擾，卻始終陪伴。
小樓全不知。
她在以一種奇怪的方，消耗自己身上的精力跟活力。
等快入神風皇城的時候紫耀只覺得懷中女子宛如一片羽毛一般的輕，而她尚看著他笑，說道：“紫耀哥哥，你說……他是不是要失言了？”
他梗住。不知何回答。
然而不需地回答她又哈哈懶懶地一笑。在他懷中換了個姿勢。說道：“不。我不能懷他。他對我說過。要我信他。我信他。我始終信他。”
她喃喃地。閉上眼睛。長長地睫毛微微抖動著蒼白地不正常地面色。脆弱地像是給人一碰就碎。
“國師大人。殿下還是不肯用膳。今日地都絲毫未動退回來了。”
負責奉膳地內侍再一次來報。
金紫耀緊緊地捏著手中那一份摺子子發出了吱吱地不堪忍受聲音。玉階下地諸位大臣面面相覷終他將那摺子狠狠地在桌上一甩。淡淡說道：“明日再議！”扔下滿室群臣。邁步出了議事房。
一路快步進了風華之殿，掩藏心頭的滾滾憤怒跟痛心，直闖入內，侍女們跪倒在地口稱：“參見國師大人。”
他只當什麼都聽不到直看到那個靠在窗戶邊上，痴痴向外凝望的人才驀地停住腳。
她似沒有察覺他的來到，手扒在窗臺邊上巴擱在手背上，向外呆呆地看著的身上披著一襲輕衣，被窗外的風吹得掀落了半邊，露出底下只穿著中衣的身體。
怒氣由此橫生。
金紫耀大步走到小樓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人狠狠地拉了起來。
她似乎有點覺得疼，轉過頭來，不解地轉頭，兩隻空茫的眼睛，迷迷濛濛看著金紫耀，等看清楚了來人，才問道：“紫耀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什麼時候來的？方才宮女們的呼聲她一概都沒有聽到，她到底在魂遊何處？
望著那日漸瘦削的臉，她本就不怎麼胖，這一下子，彷彿是被寒風吹走了水分的玫瑰花，別是一番令人心疼的憔悴。
金紫耀望著她，終於開口，放慢了聲音，依舊溫和地問道：“為什麼不吃東西？”生怕控制不住心底的怒意，會嚇到她。
小樓怔怔聽著，似乎沒有聽明白他在說什麼，過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著說：“哦……那個啊，紫耀哥哥，我不喜歡吃啊。而且我不餓。”她笑的很乖巧地看著他，眼神澄澈，沒有欺騙的神色。
他熟悉，他知道。
她是真的感覺不餓。
她是真的感覺不到這些。
可是這才是最可怕的。
原因是為了什麼，金紫耀他心知肚明，可是，卻不能容忍。
這樣下去，被糟蹋的是她，會死的也是她，她等待的那個人……他，真的會來嗎？
金紫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伴隨著輕微的動作，一顆心顫巍巍地也在跟著疼。
“不吃不行。”他沉聲說道，嚴厲的，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說道，“一定要吃，我陪你。”他轉身邁步，拉著她向著旁邊的桌子走去。
小樓踉蹌跟在身後，被他抓著向前，她的腿似乎已經麻了，完全身不由己地在跟著他機械地邁步而已，金紫耀讓自己狠下心來，一直拽著她到了桌子邊上，將她按在自己旁邊的座位上，喝道：“吩咐御膳房，立刻準備飯菜上來。”
宮女們急忙出去傳令。
小樓吶吶地坐在金紫耀的身邊，她從來都不想反抗他也不能反抗，他說什麼，她都願意無條件聽從。可是現在，卻有點愁眉苦臉的，靜了一會兒，終於說道：“紫耀哥哥，我是真的不餓，能不能不吃？”商量的口吻。
金紫耀面沉如水，說道：“不能。”
小樓嘆了一口氣，說道：“紫耀哥哥……我吃了會不舒服的，我一點也不想吃東西。”她輕輕地搖搖頭，嘆息的聲音彷彿風吹水上。
他冷眼相看，心底的怒意在高漲。在回來的路上，看在他陪著的面子上，還多少會吃一些，回來之後，他因為顧及君臣禮儀，旁人多話對她不好，不肯每日來廝纏著她，她竟如此放肆糟蹋自己！
“你是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