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個威嚴的聲音說:“我聽說殿下醒了?怎麼又鬧得殿下不快?”
奉珠明盞臉上都露出畏懼之色,彼此對視一眼,又看向小樓,眼中有哀求之意,小樓見狀,略微一笑,昔日她在宮中的時候,奉珠明盞還是小丫頭,性子比較頑皮,時常一起闖禍,而後便被捉住,宮人要罰的時候,兩個人便會如此來求小樓說情,如今又見她們如此,竟覺得溫馨,溫聲說道:“嬤嬤,不怪她們,只是方才說了點兒舊情一時傷心而已。”
許嬤嬤入內,嚴厲地望了奉珠明盞一眼,見小樓如此替她們說,才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殿下替你們說情,就先罷了,你們兩個,去打水,伺候殿下梳洗,殿下用膳過後,再傳御醫女前來替殿下看傷。”
她是宮中的老嬤嬤,自然知道主子最需要什麼,這麼一安排,小樓果覺得合適,便默許了。
一直到洗漱,用膳,而後御醫女前來探看過後,時候已經過來半天,外面的天色已經微微地黑了下來。
小樓坐在椅子上,身上服色一新,昔日的那舊袍子已經被奉珠不由分說拿走了,或許扔掉了,恢復了女裝之初,還覺得不習慣,裙襬層層,走兩步的時候,差點兒被絆倒,幸虧
宮人伶俐扶住,頭頂的綴飾彷彿隨時都會跌落下來,+有再這麼細緻裝扮,此刻忽地“重操舊業”,就好像真的是粉黛一新,上了行頭,要入臺子進行表演的“戲子”一般,小樓對鏡苦笑,疑心鏡子中的那個朱唇如血雙眸秋波閃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記憶裡的另一個人。
用過了晚膳之後,風華之殿迎來了第一個客人,出乎意料的,來人竟然是飛綾君。
飛綾君入內,先是行了君臣禮節,小樓賜了座,飛綾君坐在小樓下手,才轉過頭,說道:“殿下既然已經回來了,那飛綾這個‘代君’總算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小樓聞言,略皺了皺眉,才說:“飛綾,你又何須如此著急?”
飛綾君看她一眼,便又飛速轉開目光,淡淡地說:“殿下,恐怕不是我著急,而是別人著急罷了,更何況,我這位子,本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殿下你還是早點兒接了過去吧,也免得眾人總在我身後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
小樓問道:“飛綾,你切莫多心,又有誰敢在你背後說什麼,這麼多年我不在,還不是你在看著這個國家?”
飛綾君冷冷一笑,說:“殿下,這個大大的高帽子別望我頭上扣,我接不起,殿下也應該心知肚明吧,不是我能看著這個國家,能看著他的,另有其人,殿下自然知道那個人是誰!又何必這麼揶揄無用的我呢!”
小樓本是真心實意的這麼說,有感謝飛綾君的意思,不料她卻是想多了,一時怔怔,不知如何說才好。旁邊奉珠明盞站著,暗暗覺得不忿,都覺得飛綾君說話太過逾越了。
大殿之內剎那一片寂靜,飛綾君也跟著靜了一會,才又一笑,說:“我說話可是太過分了麼,向殿下道歉,殿下要責罰我的話,要殺要剮,請不用客氣的儘管來吧。”說著,轉頭傲然地看向小樓。
奉珠明盞只以為飛綾君這番話的意思,是因為方才的衝撞小樓而請罪,卻不知道,飛綾君是另有含義。
小樓原先沒有恢復身份的時候,住在國師府上,當時飛綾君得了訊息,帶天風衛前去國師府發難,打了小樓且傷了她的事,奉珠明盞是不知道的,可是天知地知,小樓知道,飛綾君也知道。飛綾君雖然任性霸道,可是卻沒有什麼太深奧的心眼,現在見小樓回來了,以為她會跟自己一樣,必定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吃到什麼好果子,更何況滿朝上下,皇宮上下,哪個人不是對她御公主心悅誠服的,雖然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內,每個人都以自己為中心,可飛綾君心知:不是正統就不是正統!事實上從御公主迴歸的訊息傳出開始,整個皇宮內的氣氛便同昔日完全不同了,連往常最為沉穩內斂的臣子,臉上都會出現一股類似喜色的表情!
可恨!就算這個位子上她飛綾君再坐一萬年,都比不上她神風小樓迴歸的這一刻榮耀風光!
小樓聽了飛綾君那帶著怒氣怨氣的一番話,心底微微一怔之下,便立刻明白了飛綾君在想什麼,這個孩子,她是在擔心,自己會對她討回昔日的帳來。
“飛綾。
”小樓柔聲叫道,雙眸看向飛綾君面上。
飛綾君下巴微挑,回看向小樓,嘴角仍舊帶著憤怒而不屑的一絲冷笑。
“我只想你知道,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小樓說道,“好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