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在大秦的朝堂上,居然還能如此鎮定……普通人或許早就露出或驚慌或激動的表情了,這曲臥雲,應該不似外表這樣看來暮色沉沉,果然如小算所說,他心機深沉謀略在胸麼……
而曲臥雲見了步青主,表面雖然仍舊波瀾不起,心底卻是一驚,想道:這大秦的神威王爺,果然是名不虛傳,好凌厲的殺氣,好雄渾的霸氣……果然是天生的皇,然而……
目光不動聲色地一轉,看了站在步青主身側的諸葛小算一眼。諸葛小算目光同他相對,微微地頷致意,曲臥雲不驚不喜,亦面無表情地同樣點了點頭。
幾個人在一瞬間便將對方打量了個透,心底各有計較,步青主問道:“臥雲先生今日到秦天見朕,不知是有何事麼?”
曲臥雲用那種很平穩乾枯的聲調,說道:“陛下……想必陛下已經知道了,神風的國師大人出兵攻打南安之事?”
步青主點頭,說道:“朕方才聽聞,也深覺的”
“嗯……”曲臥雲說道,“這件事情,的確生的很是倉促,我南安準備不善,一時之間,竟然吃了大虧……咳,咳咳……”他說起往事,似乎十分痛苦,咳嗽的腰一陣陣的抖動,似乎易折的竹枝一樣。
在場的文武百官,都是人臣,見曲臥雲竟如激動的樣子,想必是因為想到了南安破城之痛,一時之間,文武百官們心底也同樣生出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雖然大秦不至於淪落那種地步,然而畢竟人類的感覺是想通的。
只有諸葛小算,面色淡然,心底卻冷冷想:“我現在倒是想,曲臥雲這病倒的確不是裝出的,然而這樣子未免……他是想博取同情麼?”
步青主望著曲臥雲,嘆了一聲,說道:“臥雲先生保重身體……”
曲臥雲輕聲咳會兒,仍舊用那種平穩無情似的聲調,慢慢說道:“多謝陛下體恤關懷,只是,南安雖然城破,可是南安的百姓還在,神風的國師大人來勢洶洶,我主仁慈,連吃敗仗之後,不願意再戰,於是甘願讓出城池,怎奈國師大人暴戾,咳,咳咳……定要要我主性命,我主無奈,只好退出南安,一路且走且逃,而今……咳,我主命曲臥雲前來,請求陛下能夠寬宏,能夠讓我主進秦天避難。”
步青主心頭一動目光同邊的諸葛小算對上,兩個人心頭都想到:果然來了。
“我主已經是投無路,身邊只有近臣老弱,秦天勢大知陛下可否容敗軍殘將於陛下羽翼護佑之下?”曲臥雲說完,靜靜地等候步青主回話。
“這……”步青主皺著眉,做沉狀,過了片刻,為難說道“臥雲先生,朕雖然不忍心看南安國主流落在外奈……大秦跟神風,乃是有聯姻之誼,若是如此做的話,恐怕會招致神風國師的怨恨啊。”
曲雲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說道:“陛下……擔心的是,咳只不過……御公主殿下她……天性良善,必定也不願意看到……黎民百姓在水火之中,恕曲臥雲多言一句若是御公主殿下人在神風,必然不會坐視神風的國師大人擅自出兵等……咳,暴行……殿下絕對……不會原諒。”
步青主聽著曲臥雲說到小,心頭微動,想道:“不錯,若是給她知道,恐怕會很生氣……金紫耀你居然敢對南安下手,就不怕惹到她麼……”
曲雲那平靜無波的臉上,雙眼一抬,看了步青主一眼,又慢慢地垂下,說道:“陛下有所顧忌,那是應該的……只不過,咳,陛下可以考慮一下,若是陛下……不肯施加援手,我主也不敢怨恨,畢竟,神風之勢力太大,無人能夠抵擋,我主只盼、萬一滿朝文武以及……跟隨的百姓,身死在神風國師手下之後,咳……陛下,能夠代為收拾殘骨,免得讓一代王孫,暴屍街頭……”
他這一番話,說的聳人聽聞,悽慘無比。當即有朝臣上前,說道:“陛下,神風國師如此逼迫一國之主,的確實乃暴行,陛下應當主持公道才是!”
另有朝臣謹慎,說道:“倘若我等出手,必定會得罪國師大人,萬一國師大人調轉矛頭……”
有人激烈出聲:“他敢對大秦用兵,我大秦難道無人麼?”
有人高瞻遠矚,附和說道:“現如今北魏已經退到塞外,現在中原之地,只南安跟大秦坐大,如果任由神風國師如此妄為,恐怕他吞併了南安,下一個目標,便是我大秦。”
保守派低聲嘆息:“還是謹慎些好……看陛下如何定奪吧。”
朝臣們爭執了一會兒,便齊齊抬頭看向步青主。
步青主沉思,雙眉緊鎖。而他身邊的諸葛小算卻只看著那站在滿朝文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