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從新站起,再行拜見之禮。
樊鍾秀宏聲笑道:“小夥子你的確是太客氣了,禮下必有所求,你有什麼要求也只管說吧!看在你這一身好功夫的份上,我也必然盡力幫忙就是。”
尹劍平搖搖頭,苦笑道:“弟子並無求於前輩,千里迢迢此來,只為轉告你老人家一個重要的訊息!”
樊鍾秀先是一怔,遂即含笑道:“一個訊息?”
尹劍平臉上情不自禁地顯現出一片黯然:“這個訊息,且是弟子克遵先師遺命前來通知你老人家的。”
樊鍾秀一笑,說道:“你是說令師冷琴居士?”
“不!”尹劍平正色道:“冷琴居士與雙鶴堂主雖然傳授過弟子武功,但我卻非他們門下的弟子。”
“那你真正的師門是……”
樊鍾秀臉上閃現出了一種奇異的表情,一雙深遂的眸子,不停地在對方臉上轉著。
“弟子真正從身的門派乃是地處洞庭的岳陽門!”
說出了這幾個字,他臉上實在難以掩飾住心裡的悲槍,情不自禁地垂下了頭。
“岳陽門?”樊鍾秀面色陡地一喜,霍然自位子站了起來,“這你是說你是岳陽門下弟子?那麼!我拜弟冼冰也就是你的師尊了?”
尹劍平苦笑了一下道:“弟子從身岳陽門時,冼老宗師已退隱坐塔,掌門人是年輕有為的‘無雙劍’李鐵心!”
“是了!嗯!李鐵心!我記得他。”樊鍾秀臉上現出一些對故人的依戀:“他們都還好吧?”
尹劍平忍不住嘆息一聲,苦笑著搖了一下頭。
樊鍾秀愕了一下,緩緩坐下來:“莫非岳陽門出了什麼意外?你怎麼不說話?”
“老前輩!”尹劍平嘆息一聲,說道:“洗老宗師與掌門師尊……都已遭了大劫……岳陽門。如今滿門俱死,只弟子一人,逃得活命而已。”
一陣悲愴,深深地侵襲著他,無限往事齊翻心頭,頓時使得他顯現出難以遏止的沉痛與悲哀!
樊鍾秀登時臉上一陣木然,過了一會兒,他端起茶碗來湊近嘴前,只聽得碗碟互相碰擊,發出了一陣叮叮之聲。兩行淚水,陡地由眶子裡滑落而出。
放下了手上的茶碗,他木訥地說道:“是什麼人下的毒手?這件事,我居然會不知道……”
尹劍平遂即將那口玉龍劍取出,雙手奉上道:“這就是掌門師尊故世前所施用的兵刃,老前輩一看即知。”
樊鍾秀伸手接過來,鬆開布套,略為遲疑了一下遂即取出,看了一眼,點點頭,道:
“不錯,這是我拜弟所施用仗以成名的那口玉龍劍。”
尹劍平痛心地道:“老前輩請抽劍出鞘,即可知仇家是誰。”
樊鍾秀微微一怔,遂即抽劍出鞘。一片烏黑光華,撲面迎上來。
“嗯……”樊鍾秀頓時向外吹了一口氣:“毒……好厲害的毒氣!”
把這口劍反覆地看了一遍,頓時他那張臉,有如石刻木塑一般地凍住了。
尹劍平冷冷地道:“老前輩可曾看出些什麼?”
“七步斷腸……紅!”樊鍾秀嘴裡喃喃地說著,“噗”一聲合劍入鞘:“我知道了。”
在說這些話時,他那雙瞳子裡現出了一種恐懼,卻又似有一種不可抗衡的剛毅。
冷笑了一聲,他把眼光移向尹劍平,“莫非水紅芍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尹劍平點點頭:“老前輩見解不差,但卻並非水紅芍親手所為。”
樊鍾秀一怔道:“這話怎麼說?”
尹劍平道:“因為殺害冼老宗師以及岳陽門滿門上下的,並不是水紅芍本人,而是她手下最得意的一個弟子:甘十九妹!”
“甘……十九妹,甘十九妹?”
樊鍾秀嘴裡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嗯”了一聲,點點頭,道:“我好像是聽……小兒銀江提起過這個名字。
尹劍平一驚道:“令郎莫非見過這個甘十九妹?”
“沒有……”樊鍾秀搖搖頭:說道:“詳細情形,我卻是不知道……我只是聽見他提到過當今江湖,出了這麼一個厲害的年輕姑娘……想不到,她居然會是丹風軒……水紅芍的門下弟子……”
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又抽出那口玉龍劍,一時屏住呼吸,一雙眸子再次地落到劍身上。
尹劍平在一旁提醒道:“老前輩可曾留意到那劍刃上的指紋?”
樊鍾秀陡然間身子震動了一下,忽然把眼睛湊近